的。”
他一定是太累了。
太久没休息,出现幻觉了。
魔殿再一次关闭。
谢翕唇瓣惨白的躺在榻上,一双漆眸怔怔失神着。
睡一觉好了。
过去这一晚好了,他喃喃自语着,给自己下了强的昏睡决。
翌日一早。
青年拖着一身呕出的鲜血浸透的衣袍从殿中踏出来,他有些高兴的想∶这样去见阿瑜,她一定会心软可怜他,或许不忍心再推开他了。
谁知道,寝宫里没有阿瑜。
魔域上上下下,哪里找不见阿瑜的影子。
谢翕想到昨日的那场“噩梦”,霎时间脸白似鬼,冷汗一滴一滴从额间坠下来,他茫然失措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如同一个深深溺水的人。
血从喉咙处不断翻涌溢出,经修补好的妖丹也开始隐隐有碎裂之势。
青年什么不关心,他是苍白着俊脸向前走着,是想快一点找到他的阿瑜。
终于。
他在一个面无人色的魔指引下,找到了那堵着气不肯见他的妻子。
少女无声无息的躺在千年玄冰铸的冰棺里,身上咬出了好几处黑黢黢的血窟窿。
凝固的血渍干涸在她的衣裙上。
谢翕颤抖着双臂,从冰棺中捧出了他的阿瑜。
苍白的唇瓣无措张阖着,忽而俊眉一蹙,那压抑不住的磅礴鲜血从喉咙处溢出,喷薄在少女冰凉雪白的脖颈上。
他一边无甚表情的流着眼泪,一边伸手去擦。
却无论如也擦不干净,血从他的下颌处聚集滴落,越流越多。
渐渐的,他的眼睛里竟然余下一片冰冷的血海之色。
到了后青年似乎疲倦了一样。
闭着眼睛,有些苍白虚弱的抵在怀中少女鬓发上。
冷寂无声的魔殿中,谢翕抱着失去气息的妻子发了很久的呆。
等到陆霜意忍不住心中忐忑过来寻他的时候,两人皆是一身血色衣裳,一时间竟分不出哪个更像是死人。
“谢、谢翕……”
陆霜意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和后悔过,她怕谢翕会知道那日她同沈瑜说过的话。
谁知青年是淡淡朝她看了一眼,那双漆黑眼珠里漫上了沉沉死气。
看她的时候,也像在看一蝼蚁。
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一眼,好像连走过来杀了她的兴趣没有。
陆霜意无比煎熬着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她不确定谢翕知不知道,如果知道了又预备怎么样对付她。
在她煎熬到有些呼吸难继之时,怀抱着妻子的青年忽然开口。
——“我不杀你。”
陆霜意陡然抬眼,面上有两分劫后余生的欣喜。
或许是她先前猜错了,或许谢翕待她尚有一些未曾说出口的隐晦情谊。
接着听到青年浅笑一声,他的神色甚至称得上温柔,“为不消片刻,你会以这间悲惨的样子死去……
玲珑祭然开启,谁也逃不掉。”
玲珑祭,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为狠毒的灭阵法。
一旦阵法开启,所有人会在天罚业火的折磨中无比悲惨的死去,包括祭阵者自己。
霎时间,陆霜意唇间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。
她忽然无比惊慌的踉跄着脚步奔到殿外。
抬头望去,天上浓云滚滚。
是不知时那厚重的云层经染上了殷红血色,竟像是潺潺流动的业火岩浆。
魔殿之内。
谢翕头轻轻倚靠在妻子肩上,垂着眼睛浅笑了一下,语调是从未有过的珍重温柔,“是我不对,下一次,不会再骗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