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链被从别院里揪出来的时候, 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假模假样的脸。
看到少女在自己胸前的冰冷剑锋,竟做出个惊讶宽容的兄长姿态,“阿瑜妹妹, 你是何时回来的?怎一进家门, 就要对兄长喊喊杀?”
少女一身娇俏粉衣,平静眼底带着水一样的毒, “害了我的沈靥阿姐,你难道不该吗?”
听她这说, 沈链在一旁眯了眯眼睛, 这才留意到她手中拿着的竟然是沈靥的“善念剑”。
当即语有些狐疑,“你见到沈靥了,是她让你来杀我的?”
随即一想, 又觉得不太可能。
就算是为了她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着想, 沈靥不可能放任少女来做这种送的事。
区区一个沈瑜而已。
没了沈靥做庇护, 她凭什以卵击石挑衅自己, 甚至与整个沈家为敌?
想到这儿。
沈链哂然一笑, 当下对着那在自己胸前的剑尖多了几分轻蔑之意,“阿瑜妹妹快放下剑来, 别再伤到了自己……啊!!”
华服青年劇然面色惨白大变,一只手臂自肩头齐齐斩断。
痛得他惨叫数声,捂着血水喷涌的断臂滚到一旁。
院中的几名仆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血·腥场面吓傻了,他们和自己的主子一样都没有想到少女竟然真的敢动手。
尤其是沈链。
他笃定了沈瑜就算知道阿姐受辱, 在这种不利于她们的势下,只敢跑过来叫骂几句、势汹汹的做做样子。
毕竟沈靥已经倒台了,灵府碎了之后她只是个荣光不再的废人。
她们姐妹人若是还想在沈家舒舒服服的过下, 日后都要仰仗他的心。
以自从沈瑜踏进这个院落之后,他就抱了不屑轻慢的态度, 哪怕被少女用“善念剑”指着,他从未想过要畏惧躲避。
以至于一时不察,竟让她生生斩下了一条臂膀!!
华服青年捂着血流如注的断臂伤口,满脸惨白阴鸷,“沈瑜,你敢!你竟然敢!!”
粉裳少女有些疑惑的笑了,眉眼有他看不懂的冷和毒,“我为什不敢?
你害我阿姐破了道心,碎了灵府之时,怎就没想过她的妹妹敢不敢?”
今日有一个算一个。
幕后主使罢帮凶罢,都要在她手中的善念剑下,为自己做过的恶事恐惧忏悔。
另一边,沈链已经迅速用凝血术止住断臂处的伤势。
手中化出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∶刚刚是他轻敌,才被忽然偷袭的沈瑜钻了空子,不然她怎可能有机伤到自己!
从前沈靥处处压他一头就算了,难道平日里散漫惫懒的沈瑜能强过自己?
沈链眼中浮现残虐之意,“今日沈瑜妹妹,恐怕是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里了。”
一个旁支的孤女罢了,如果没有同为孤女的嫡系子孙——沈靥的袒护宠爱,她凭什有机住进沈氏主家?
现在还敢提着剑跑到他院子里来挑衅发疯!
少女眼眉冰冷,她将善念剑上的不断滴落的血蹭在自己裙裾之上,“好啊,过来杀我。”
话落罡风涌起,两道提剑的身影缠斗在一处。
那不断卷起的剑意迷乱了旁观的视线,竟叫人一时分不清谁占了上风,只能看到人缠斗过的地方留下一滩又一滩血迹。
到那剑势慢了下来,众人才看清。
华服青年已经浑身是血面无人色,竟是被他那看似不中用的妹妹一直压着。
“怎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
沈链喃喃着跌在地上,长剑被挑落在一旁,只能用残存的一只手捂住自己不断渗血的胸口,“你怎可能有这样好的修为?”
少女俯视倒在地上的华服青年,滴血的剑尖轻轻在他毫无人色的惨白面颊上。
冰冷的剑身嘲弄似的拍了拍,“表兄不杀我的话,我就要杀你了。”
“你不要命了!你以为杀了我之后自己就能活着走出沈家吗?沈靥知道你这做吗!”
少女的眼眉渗出一笑,“阿姐当然不知道了,为……她被你害了啊。”
就在片刻之前,沈靥阿姐才在她的怀中。
她问,“表兄,你还能找到什理由保住自己这条脏命吗?”
沈链似乎有些听不懂她的话。
连近在咫尺的剑锋都躲不躲了,一张脸茫然惊惧着,“什了!沈靥怎?她不是关在思过崖的水牢中,她怎可能!”
“问得好,骄傲如阿姐,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