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神都身上不断堆积的疼痛攥住,余下几分,则在回忆两日前的一桩事。
想着,便觉得有些。
原来他早已没办法认同长生门的,没有办法再自欺欺的告诉自己,仙门中就是以除妖伏魔己任。
甚至偶尔空下来他会忍不住想——过的上百年里自己奉宗门之命斩杀妖魔,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妖类的血。
中又有多少是从来无辜的?
那里面……会有另外一个陆宴亭吗?
就好像一夕之间固有的信仰一颠覆,他的道心因此而倍受煎熬。
以那日做任务归来,他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圈禁妖物的地方。
在到那囚笼中的狐族少女不断瑟缩着、露出恐惧怯懦的神色之后,越听栦终忍无忍挑落了长老手中欲要剖开狐女妖丹的剑。
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,少年声音哑然,“……她的灵气很干净,并没有造过杀孽。”
长老向他的目光先是震怒,后是深深的失望,“身仙门中,你竟然会同一只妖!谁教你如此善恶不分的?”
善恶不分的自当要受门规处罚。
是越听栦羁来醒心室,受振灵鞭鞭笞整整三日,今天已经是他受刑罚的最后一日。
这期间陆霜意前来过他,她的目光复杂又伤心,是一副不能理解的脆弱神色。
“听栦,何必要在明面上违逆长老?炼制妖物丹骨灵器这样的事,千百年来一直存在。
不止是长生门如此,无渺洲之中各个仙门均是如此。我们无法改变,只求问心无愧就好。”
少年闻言微微一滞,语气带了几分寂然道,“是姐姐,真的能问心无愧吗?”
如果他没经历那样的几个世界就罢了。
只要坚信正邪殊途,就以像从前那样不不想,做一把不问对错的刀。
他做过陆宴亭,做过那个仙门驱逐蔑视,着双亲惨死在眼前的妖。
他没有办法再服自己信仰那谓的正义。
是他静默片刻,对着来劝慰自己的仙子,“或许,长生门已经不再适合我这种异类。”
陆霜意他出的话弄得怔住。
而后眼圈微微泛红,竟似有泪,“什么意思?难道……你是想离开长生门,离开姐姐身边吗?”
少年却没答复,反而抬起头问,“谢翕是妖吧?我听过你叫他雀奴。”
那白裙雅致的仙子他惊得后退两步。
下一秒,就听得耳边少年的声音继续着,“既然如此,姐姐就该知道他不是善类。
不管姐姐是出何种目的接近那,我都希望姐姐不要引火烧身。”
……
夜色中鹧鸪啼鸣,地面上弥散开一片冷银般的月色。
越听栦游散在外的神思落在身上的振灵鞭拉了回来,疼痛不断堆积着。
阵法中,少年一张脸微微恍惚着,低垂的桃花眼漆黑无光,纤长的睫羽簇簇颤动。
苍白额间不断有冷汗渗出,显得眉上那一颗朱砂似的红痣愈发脆弱美丽。
忽然,落在身上的疼痛好像中止了一瞬。
像是有堪堪替他接住了那疾呼而来的凌厉鞭风。
他抬头。
到了那个在梦里都不敢相见的那个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少女不知用了什么奇形怪状的术法,竟引得那嗜血生冷振灵鞭自己追着自己缠绕几圈,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。
做完这一切后,少女撑着一张清丽脸在他面前蹲下。
圆翘的杏子眼与他平视,着他呆怔模样,忍不住挥了挥手,“怎么,越听栦,你疼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