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羊呢?”张巧梅问。
“我们把已经出现症状的羊和正常的羊分开了,也催他们做了保暖,别的只能等赵政带人过来。”陆明峥说。
“赵同志过来?这个天气?”祝晓敏惊讶。
陆明峥点头:“刚才在镇上,我拍了电报回去,他明天收到,希望雪能停吧。”
这样的大雪天,不要说车走山路,就是平坦的公路都会有危险。
祝晓敏微微摇头,也不再说,见羊汤里的配菜都已经煮好,给几个人每人盛一大碗。
滚热的羊汤入口,五个人都才觉得活了过来,长长吁一口气。
苗诗文说:“既然不接羊羔过来,我们得把旭东他们叫回来。”
基地虽然有几间屋子,烧火的柴也不缺,却没有被褥。
“我去吧。”邢庆生在炉子上烤烤手,转身往外走。
“路不好走,叫几个人一起去。”谢承志立刻说。
后边杨爱军、贺文华已经跟了出去。
等大家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半下午,陈旭东搓着手说:“这雪太大,羊棚和鸡舍上都积了太厚的雪,我们顺便做了下清理。”
贺文华说:“我检查过,我们的羊一切正常。”
大家点头,又忙着给这两组人往羊汤里添料。
三大队那里的事暂时插不上手,大家等到天色暗下去,再煮些东西吃了,也就各自回宿舍去了。
祝晓敏跟着陆明峥回了新房,见他皱着眉,显然还是在生气,劝说:“我们已经尽力,你不用总放在心上。”
陆明峥摇头:“我们国家还穷,那两百只羊羔,你知道是多大力度的支持?原本赵政那里不肯通过,他们又是闹去公社,又是找去县里,死乞白赖的要去一百只,结果就养成这个样子。”
祝晓敏点头:“我知道,只是现在也只能等赵同志过来,你生气有什么用?”
陆明峥沉默一会儿,沉声说:“我马上写材料,回去直接送市里,重新调整养殖试点的章程。”
祝晓敏点头:“嗯,至少要看到建设好的羊棚。”
两人正说着,就听到门上被拍了两声,跟着是罗亭渊的声音:“陆知青,祝知青,我能进来吗?”
“罗先生。”陆明峥起来,去把门打开,就见罗亭渊一个人站在门外,忙让他进来。
罗亭渊进了屋子,并不往里走,只是在炉子边停下,担忧的问:“陆知青,我……我想知道,老陈怎么样?”
“老陈?”陆明峥反问,问出来明白过来,“那个兽医?”见他点头,回答说,“受了伤,可能又感了风寒,所以发烧。”
罗亭渊叹口气:“老陈是个好人,他原本也不是兽医,只是知道一些急救,因为三大队养的牲口多,他才慢慢自己琢磨一些治牲口的方法。”
“不是兽医?”祝晓敏惊讶,“那……他是什么人?难道也是城里下放的?”
罗亭渊摇头:“他原本是当兵的,还是特种部队,只是后来受了伤,就回来了,家里就属于三大队。只是最困难的那些年,他的家人都没了,只剩他一个人。”
所以才会被欺负。
陆明峥点点头,试着问:“罗先生是希望我们怎么做?”
罗亭渊犹豫一会儿,只得说: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和你们说说,或者多少能照应一些。”
陆明峥沉默一会儿,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罗亭渊也不再停,向两人微微点头,很快出去,穿过院子回自己屋里去了。
两个人对视一眼,祝晓敏低声说:“这个人我们得想想办法。”
罗亭渊知道自己的处境,轻易不会求人,更不想连累别人,就是他自己要被钱元飞带走的时候,他也暗示她不用再管。
现在,他会为了老陈开口,就可以知道两点。
一、这个老陈的人品他绝对相信。
二、以老陈的身份,给他帮忙没有人会受到连累。
还有一点,祝晓敏也笃定,一个会在那样的情势下对罗亭渊伸出援手的人,绝对不会事非不分。
陆明峥想一想点头:“这事交给我。”
祝晓敏看看他,见他眼底有一份笃定,忍不住问:“这是三大队的人,你有办法?”
如果只是这一次替他治好病,再回三大队也一样是被人欺负,可刚才陆明峥虽然没有直接答应,显然也是准备插手。
陆明峥笑一下:“普通社员不行,可他是退伍军人,应该可以。”
想到他的家庭,祝晓敏点点头,也不再问。
再之后的几天,没有见到赵政过来,陆明峥和谢承志又去一回镇上,见老陈已经退烧,可被打的伤还没好,就找了一个老乡家里,给了些钱,把老陈留下借住养伤。
转眼到了除夕,知青点内外又是一团热闹,除去女知青们研究菜式,男知青们开始折腾写对联。
陆明峥、谢承志和陈旭东三个人是跑不掉的,一人写了几副,罗亭渊被大家推了出来,也只好试试,虽然是惯常用的口号性对联,只是看他笔走龙蛇,已经赢来大家一片的彩声。
年夜饭比起几天前陆明峥和祝晓敏的结婚宴更加丰盛,自然少不了一年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