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晓敏倒像是完全不知道,看到马禹君说开始,自己不急不慌,先认认真真把机器检查一回,这才上纬线,上纱绽,快速的间断按动开关,眼睛紧紧盯着梭子的运转,然后调速,几次之后按实开关键,又随时调整着卷压电压。
不管织出来的布怎么样,她这行云流水一样的操作,顿时把大家都看的呆了。
这个样子,哪像是没有接触过织布机的大学生,倒像是有好多年经验的纺织女工。
原本这些机器是贾梅最熟悉的,任何一台她都知道毛病在哪里,能很从容的避开,可是她看到祝晓敏的一番操作,愣神的瞬间,开关按的频率一错,瞬间就卡了线。
而祝晓敏那台纺织机已经在平稳的运转。
贾梅咬牙,努力稳住情绪,尽快的处理好,这才又重新开机,只是好胜心切,百忙中瞥了一眼祝晓敏前边慢慢卷起来的布料,手略不稳,纱绽顿时又绷断一根。
接线,再重新开始,可是心态已经崩了,越是着急,越是出错,一段布料被她织的像是从荆棘丛里拖过来一样,疙疙瘩瘩还抽丝。
十分钟到,听到马禹君喊停,祝晓敏从容不迫的关停了机器,回过头,冲着贾梅抬抬下巴,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,嘴里却说:“贾主任不愧是十几年的熟练工,承让承让。”
所有的人:“……”
这丫的太损了。
贾梅一张脸几乎挂不住,咬着牙强撑着一脸的笑:“祝干事真让我大开眼界,不知道的,还以为祝干事也是纺织女工出身呢。”
祝晓敏的笑容满是谦和:“哪里,我是农民出身。”
下过乡嘛!
贾梅气的肺都要炸了。
丢脸事小,可她想在马禹君那里讨好,这一下玩砸了。
就在她不知道怎么下台的时候,就听常佳琪说:“贾主任用的那台机器,昨天下午出了故障,还没来得及修呢。”
所有的人:“……”
那你不早说?
贾梅悄悄松口气,向她瞥去赞赏的一眼,却严肃批评:“这样的事怎么不及时汇报,还好这只是比赛,要是正常生产,那不是浪费原料?”
你纺成那个臭德性,就不浪费原料?
祝晓敏瞄她一眼,在别人开口之前,笑说:“为了公平,不如我们换机器再比一回,免得有人找借口。”
这个“有人”指的是谁,也不用明说。
常佳琪瞬间黑了脸,向她恨恨瞪一眼。
郑源点头:“嗯,每台机器和每台机器不一样,这虽然是随机选的,确实也不够公平,换了再比,综合评估比较合理。”
许明江也点头:“对对,换过来再比一场。”
有这两个人赞成,马禹君也不好就这么说祝晓敏占了便宜,向贾梅看看,示意她好好表现,点点头,让两人交换场地。
祝晓敏随便指了一个女工:“你把前边这两块断线取下来吧,回头混在一起说不清。”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谁还能把这两块布换了?
女工瞄一眼贾梅,见她臭着张脸不说话,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过去照做。
纺织机重新归于原位,听到马禹君说开始,两个人还是重复之前的操作。
这一次,贾梅有了经验,努力稳住情绪,不再去注意祝晓敏,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操作上。
只是,刚才已经输了一局,就算这局赢了,也不过是平局,可如果祝晓敏在那台机器上织出好布,岂不是说明刚才常佳琪在帮她撒谎?
偏偏,她自己也承认了。
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,手一慢,线再一次绷断。
围观的人群里,瞬间发出一片嘘声。
刚才输了怪机器,现在换了机器,还是断线,又怪谁?
再看祝晓敏,虽然仍然不紧不慢,可是纺织机一直是稳稳的运行,再没有出现任何问题。
在场的虽然不少干部,但还是以工人居多,到了这里,谁还能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?
很快,整个车间里议论纷纷。
虽然说,贾梅和祝晓敏一样是干部,可是祝晓敏是才分来两个月的大学生,贾梅却是从纺织女工提拔上去的。
论理,说到这织布,怎么也是贾梅强过祝晓敏,哪知道,居然是本该是她长项的地方输了!
听到周围声音的嘈杂,就算听不清在说什么,贾梅也能猜到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却咬着牙强撑着操控机器。
只是,越是紧张,越容易出错,线再一次绷断。
场上的嘘声更大,有几个车间的人已经忍不住嚷嚷起来:“贾主任,是不是这台机器昨天也出了问题,没有及时报修?”
这阴阳怪气的问话,立刻引来一片笑声。
马禹君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,顾不上时间到没到,立刻摆手让两人停下,向贾梅那边看一眼,刚刚有了织出来不过一尺的布,仍然有非常明显的接头。
再看祝晓敏那边,一块新织的布料,却是平平展展,完美无瑕。
这一下,没有人再找出借口,范香英、孔泛几个人都是脸色难看。
许明江很是诧异,好奇的问:“小祝,这织布你是什么时候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