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海亮也说：“幸好王科长调去了行署，负责了我们这里的工作。”

祝晓敏笑着向王汉秋看一眼，点头：“那就行了！”

王汉秋沉吟一下说：“那位郭红桃同志的事，我再问问，可是祝厂长不当厂长，总厂总还得有人负责。”

祝晓敏抬下巴指指常海亮：“这几年，具体工作其实都是常厂长在做，没必要选别人。”

“我？”常海亮问，想一想点头，“目前的生产都已经展开，也倒罢了，可是……”

这几年，其实祝晓敏除了帮忙打开京城的销路，并没有参与太多总厂的管理，常海亮已经不像最开始没有底气。

只是厂里几个食品的配方也就算了，重要的是那一台台专门配制的机器，离开祝晓敏，恐怕再不能有了。

祝晓敏知道他顾虑什么，含笑说：“往常那些机器，我都是斟酌着总厂的利用率给的，以后再有新机器，我还会和厂里联系，只是要不要用，就由你们自己决定。”

也就是说，她就是走了，有新机器也会还想着他们。

常海亮稍松一口气，立刻点头：“祝厂长，逐鹿食品厂是你手里建起来的，即使你不担任职务，你也永远还是那里的厂长。”

这是已经接受了她离开。

祝晓敏含笑：“好好干，希望逐鹿食品厂的产品，可以销往全国。”

谷满仓有些急：“晓敏，你这就真的不管了。”

要知道，对于一大队来说，这些年整个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，都是从她第一次提出种果树开始。

这几年虽说她已经回城，可是有食品厂在，李文泽还定期给她送报表，有时也会附上一大队的消息，她也会给些意见，有她在，大家就像有颗定心丸。

知道她被免职，现在不要说一大队，就是另外十几个大队，也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。

祝晓敏含笑，向他说：“满仓叔，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，我现在的工作和瓷窖口没有任何关系，免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，以后我不担任职务，可终究是从我们一大队出去的，以后有事我能帮上忙，尽管和我说。”

也就是说，以后任何事，已经不是她职责所在，而是纯属帮忙了。

谷满仓满脸失望，可知道她说的在理，只好叹气点头，又有些舍不得：“以后有机会，你们还是回去走走，别断了联系。”

祝晓敏笑起来：“说不定我每年都会回去买苹果呢，满仓叔可不能给我抬价。”

谷满仓一怔，跟着也笑：“自然是你说什么价，咱就什么价。”

去年她带车回去买苹果，可是比他们送供销社的价钱要高。

祝晓敏也跟着笑，倒是把刚才的气氛冲散。

再之后，三个人听王汉秋话里透露，王小雅调去行署，实则是祝晓敏背后的推荐，也更加放心，想着王汉秋还有事说，先离开去安排住处。

等三人出去，王汉秋才又斟酌一下用词，向祝晓敏试着问：“我怎么听楚营长说，陆营的伤……有些不好。”

祝晓敏眸光一黯，点点头：“身上的伤还好，养一段时间就好，只是伤了脑子，恐怕一下子没有办法归队。”

王汉秋沉默一会儿，也跟着叹气：“他的脑子才是无价的，那个行动他不该冒险，所里还有他负责的研究，只怕只能搁置了。”

确实，可以追辑特务的军人，任何一个侦察兵都可以做到，可是要培养一个研究人员却很难。

只是，按狼牙的描述，当时事发突然，只有他追了下去，如果他撤回来，那一窝特务都会逃掉，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战士为此付出生命。

祝晓敏苦笑：“我已经骂过他，可是事情已经发生，也没有办法。”

王汉秋感慨：“他好不了，真的是研究事业的一大损失。”说一会儿，这才又说，“陆营这次评功下来了，二等功，授中校军衔，只是现在他的伤还要休养，没办法定职务。”

也就是说，陆明峥如果能恢复，就可以升副团了，可如果不能恢复，恐怕也只是个虚衔，等着他的是转去做闲职，或者是提前转业。

祝晓敏沉默一会儿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，可她实在不知道，还有没有机会唤醒陆明峥这一世的记忆，只得叹口气说：“现在我们在想办法给他积极治疗，只是能不能好转，谁都没有把握。”

其实王汉秋这一次来，主要是询问陆明峥的情况，听她说的明白，也微微一默，跟着宽解：“上头也在讨论他的情况，这一次他立的功不小，部队也不想失去他这个人才，上头的意思是先病休，等他好了再回去工作，就算不能做研究，军需部那边也明确表示想让他过去。”

也就是说，不用提前转业。

只是，那个是陆明峥啊，他能不能接受做办公室里的工作？

祝晓敏也不知道，只是这总也算是一个好消息，点点头，想一下说：“他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，也不知道能不能好，研究基地还有一些他留下的东西，不知道王营长能不能帮忙，把那些东西拿回来，把营房腾出来。”

当初是为了她和孩子们要去，楚凉生几个人搬了营房，给他们腾出来的屋子。

王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