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。” 诸晴不曾睁眼,只道:“芳絮,你的话好像愈发多了。” 芳絮坦然自若道:“奴婢越矩了。” 不多时,何如便跑了回来,蹲到诸晴身边,将一个整块冰凉凉的东西塞进诸晴手里。 诸晴当即睁眼,举起手——一颗漂亮的贝壳躺在她的掌心。 “他们说这东西防干裂好用。”何如道。 贝壳的闭口处有些滑腻,里边是装了别的东西。 诸晴收敛了眼中的一丝惊慌,看着何如笑道:“多谢你,只是我脸上现在涂着面脂,不好再涂它,等下回试试看。” 何如没发现诸晴方才被他吓了一跳,又道:“我寻人来给房间里撒些水,等会儿再给窗帘浸湿,晚上休息时便没那么干了......” 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。 等到门口传来些动静,他才欢快的跑出去交代事情。 诸晴摸索着手上的贝壳,小声道:“我从不会带孩子,何如也不是小孩子。我只是在投桃报李罢了。” 芳絮不再作答,也不知是清楚了诸晴的想法,还是听了诸晴“话多”的警告选择闭嘴。 . 一连数日诸晴都没再看见何城。 雁城的官邸不大,是以每晚诸晴都能听见公爹半夜回来,不知是去应酬了还是另有它事。 每到这时,诸晴看着身边沉沉睡去、成日里无所事事的何如,总要颇为气恼的轻踹他一脚。 ——虽然一般是踹不醒他的。 何城也很是忧愁。 他没找到任何陛下交代给他的事情的线索,自那日王知府来过后,雁城的消息也很难从雁城官员里打听。 这反而侧面说明陛下所言猜测八成是事实,否则雁城内外不可能如一张铁板般防着何城。 这让何城长叹了口气,暗道他原先同王知府的寒暄算是走错了一步棋。 他因有人行刺一事生了怨怼,又觉得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对待王知府颇为大意,如今没了虚与委蛇的机会,更难入手。 这日何城从府衙里回来,还是一副头疼的样子。 雁城府的财政没有任何问题,倒不是那种精巧到一眼就是假账的没有问题,而是偶有疏漏但无关紧要。 这样的账面,连何城这样的老狐狸,若是事先未曾经陛下密诏点拨,恐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。 若不是有人在途中暗自谋杀他们,何城大约会觉得陛下交代的任务是无稽之谈。 “父亲,时不我待啊。” 轻柔的声音传到何城耳中,他猛然回神,一道灵光被他死死抓住。 他看向说话之人。 诸晴似乎因他的目光怔了一下,笑道:“父亲,饭菜要凉,时不我待,该吃饭了。” 何城收回目光,端起饭碗,又看了眼一旁大口干饭的何如。 何如不知道亲爹怎么突然看向自己,抬头咽下嘴里的饭菜,朝何城笑了下。 罢了。何城夹了一筷子菜吃,想着:至少他知道把饭吞了再朝别人笑。 家规严的家庭里是断没有长辈未曾动筷,小辈已经吃得兴起这种事。 但一来,何家起于微末,不甚注重这个;二来,何家二位也宠溺儿子,随何如什么时候吃。 是以诸晴渐渐的也“不守规矩”,该吃吃该喝喝,管他们那些满脑子烦心事的长辈在想些什么呢。 . 吃完饭何如和诸晴就溜了。 何城想着方才饭桌上的灵光一现。 时不我待......时间! 雁城的账务已经做成这样天衣无缝的模样,又何必在路上刺杀闵都外派来的炙手可热的官员,徒引嫌隙? 哪怕雁城各路官员里有身怀异心者,但看他们沆瀣一气的模样,在某件事情上一定有着一致的目标。 王知府也好,半路截杀他们的神秘人也罢,都是为了拖延何城调查的时间。 他们并不知道何城带着陛下的任务来,对此事已有怀疑。 何城原以为买卖官马一事已算大罪,但如今看来,为了此事截杀他们,恐怕还是有所不及。 官马之下,应该还有暗潮汹涌,且疾风迅雷。 何如刚和诸晴回了房,就听见父亲身边的书童唤他们前往书房。 还特意嘱咐了要带上诸晴。 他看向诸晴,诸晴面色如常,道:“父亲恐有要事相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