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。 晃眼便是一年过去了,比及新婚之时,何如自以为是稍稍了解诸晴些。她不是自己想得那样,也似乎不怎么符合世人对于“美好女子”的幻想。 何如却越发觉得,诸晴像是他的神女,诸晴是什么样的,他便喜欢什么样的。 哪怕是相处了这么久,如今的偶然一瞥仍能叫他惊艳不已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帷帐里的颜色都明显地暗了下去。 诸晴眉间微蹙,轻吟一声,缓缓睁开眼睛,差点没被悄无声息悬在上方的脑袋吓死。 “你做什么!”立马坐起、勉强定神的诸晴小声喝道。 何如也被她惊到,正要起身,但因为蹲久了腿麻,又跌到了床上。 见此,诸晴没忍住轻笑出声,她尚在被中的小腿抬起,隔着被子踢了踢何如的肩膀。 嘴上调侃道:“趁女子小憩,行不轨之事?” 何如也隔着被子,摁住诸晴作乱的双足,坐起来狡辩道:“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” 诸晴又笑出了声,托腮笑道:“你瞧你这动作,是不是登徒子所为?” 说着被下为何如所按的玉足还动了动。 何如红着脸道:“夫妻之间,不算。” 诸晴“切”了一声,又问道:“在这儿守了多久?腿脚可好?” “还好,腿麻了,一会儿就没事了。”何如道,他又想到什么,说道: “父亲叫我同你说,那两个孩子的事情,你帮忙多看顾些。” 诸晴知道何城的意思——他怕自己妻子心软,受那个精明孩子欺骗,叫诸晴把麻烦领走。 “晓得了。”诸晴道,又踢了踢被子,道:“你让开些,我要起来了。” 何如赶忙挪了挪,让诸晴得以起身。 是以最终,兰茵还是被派到了落春院做活。 至于桂奴,不知道兰茵用了什么法子,最后桂奴像个小少爷似的被她“金屋藏娇”了起来。 诸晴观察了几日,也没见兰茵有什么其它的小动作。 她回来后歇了几日,便向何夫人请了回家探望。 大安也从不拘妇人回娘家探望。 这一年里诸垣也老老实实的,同以前的三五好友喝喝小酒,做些消遣小事。 刘氏快一年没见着女儿了,很是想念,留了诸晴好久。 于是诸晴与何如早上去的亭原君府,一直到夜色昏沉了才离开。 晚食时候诸晴帮何如挡了岳父的酒,这会儿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沉沉。 她枕着何如小憩,何如又忍不住手欠,戳了戳诸晴通红的双颊。 诸晴瞪他一眼,他便正经危坐,但没一会儿他又要伸爪。 如此往复几次,诸晴也懒得搭理他,就任他做这些小动作。 . 回闵都后何城还是户部侍郎,每日点卯上朝很是忙碌。 不过他们回来时是冬月底,要不了多久,新年的年假又快来了。 腊月半,何如拉着诸晴要去逛西市,诸晴本要带上芳絮,但何如对芳絮颇为警惕。 倒是兰茵那丫头,嘴甜又会装可怜,便是诸晴这样深知她心性的人,也没忍心带上了她。 何如带诸晴去买脂粉珠钗,兰茵跟在后头左顾右盼,也打算给她的桂奴买些东西。 她心疼自己的桂奴,被一直关在房间里。 兰茵正探头看着铺子里有什么东西呢,忽然一只手擒住了她,她正要出声,从后边钻出的另一只死死捂住她的口鼻。 兰茵瞪大了眼睛,试图挣扎。但身后这人力气实在很大,将她牢牢制住。她身量小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父亲揽着家里的妞妞。 握在手心里的铜板散落一地,喧闹的人群掩盖住她的呜咽声。 圆润的珍珠缀在簪子顶上,诸晴将手中的簪子放下,忽然转身,不见那个跟着自己亦步亦趋的小丫头。 “你瞧见兰茵了吗?”诸晴问身边人。 何如正在看发饰呢,闻言立刻扭头,不见兰茵,道:“没见着,她回去了?” “先去问问宅上,兰茵回去了没有。”诸晴道,“西市鱼龙混杂,莫叫人将她拐了。” 诸晴拉着何如向外走,何如赶忙放下手中的发饰。 因为人多,她贴着墙边走,走到门口时,诸晴忽然听见脚下擦过什么东西,发出了轻微的“锃”声。 她俯身,捡起来一枚铜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