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这妇人点了点头,结结巴巴的说道:“您问、问吧……” . 诸晴自村里出来,兰茵正无所事事的抠着地上的新芽,它们被盖在去岁枯黄的草叶下边,在寒冬里悄悄钻出了脑袋。 她出来的时候带了两个侍从,一个跟着她进村里,一个留在外边和兰茵一块守着马车。 兰茵瞧见了诸晴,快活地跳了起来,拍了拍手上的脏泥,向着诸晴跑来。 诸晴止住了她奔过来的势头,又指了指她还沾着泥的指甲,兰茵嘟着嘴,在那里仔细地抠着指甲里的泥土。 兰茵抬头时,发现诸晴正遥望着面前的万顷良田。 她循着诸晴的目光看过去,只觉得前面是一片光秃,不知有什么好看的。 诸晴余光里瞥见兰茵探究的神情,她笑道:“若是把这些田都给你,你待如何?” 兰茵愣了下,道:“给我做什么?我又不会种地。” “可你只要将这些地租给别人,每年便可以躺着收钱。”诸晴道。 兰茵明白了,她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可是别人不会平白无故把自己的地给我,让我可以安稳收租吧?” 诸晴看向兰茵,笑道:“你真是个聪明鬼,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挣钱的东西给出去,得要你自己去抢。” “所以这些地被谁给抢走了?”兰茵问道。 可诸晴说话只说一半,道了句:“你自己猜去。” 言罢,她慢悠悠地上了马车。 兰茵见此也顾不上猜,赶忙跟上诸晴,钻进了马车里。 马车晃悠悠地驶向闵都城里。 车上的诸晴暗自叹了口气,无怪乎陛下想要动手,这已然是养虎为患。 这时候兰茵又趴到诸晴面前,抬着头望着诸晴,轻声道:“是不是穹王?” 诸晴看向了兰茵,兰茵眨了眨眼睛。 好半天,兰茵憋不住了,老实道:“我猜的,我们上次那条密道,我在娘子的书房里看见了地图,有一条路通向穹王府。 娘子正月时候还向穹王府递交了拜帖。人家眼里我们就是穷亲戚,娘子上赶着去,肯定有猫腻,所以我就瞎猜了她。” 诸晴将兰茵抚了下去,道:“愈发没有规矩了。” 兰茵嘻嘻一笑,她看诸晴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。 不过诸晴也没有刻意瞒她就是了,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。 兰茵心里门清,诸晴不计较她的称呼、行为,只是因为移情罢了。 移的是何如的情,也是她那才满了百日,就与自己分离的孩子的情。 是以兰茵在诸晴面前,常常表现出小孩子情态。她很机灵,虽然已经十二岁了,却很会利用自己面容显小的优势,在诸晴这里讨巧。 “不过这些田名义上的主人并不是穹王。”诸晴冷笑一声,“这些田原是先祖赐给后辈的田地,后来代代分封,慢慢散落在闵都里的诸姓贵族手中。” “那现在怎么又到了一个人手中?”兰茵问,这其中必然是经历了一些手段的,兰茵却想不到是什么,能叫别人轻易放下手中源源不尽来财的田地。 “是赌。”诸晴似乎看出了兰茵心中的想法,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。 为什么祖父一死,父亲就轻而易举地进了那暗处赌坊,输了全部家财? 只要染了赌瘾,多少人不到倾家荡产、家破人亡不罢休。 闵都里诸姓的纨绔子弟少了,或许是因为许多人没了后路、没了底气,不得不老实做人。 当然最重要的是,有一双大手在暗中操纵。 诸晴不信陆肃的名声全靠他自己“闯”出来,但陆肃入闵时,还是先帝时候。 再加上在先帝时发展得如火如荼的地下赌坊,以及赌坊下通向先帝兄弟府上的密道。 有些事自然昭然若揭。 只是先帝养出来的这双手太大,开始试图染指帝王权力。 建兴帝即位后先斩了座赌坊,让这双手吃痛缩了回去。 但已经被吃进去的东西他不可能吐出来。 是以这十年间,建兴帝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刀,为向这双手挥刀而筹谋。 只能说诸垣运气好,入局时已是赌坊末路。又有年纪虽轻,但行事果决的诸晴推波助澜,叫建兴帝及时铲除了这个地方,保住了亭原君府的几亩薄田。 或许也是这件事,将年少的诸晴暴露在帝王面前。 所以才在两年前,诸晴离开拂山书院后,被迫因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