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我父蒙冤,谢陛下隆恩。” 这话是指建兴帝手上的奏章是一年多前的,暗示建兴帝他当时没发作,现在已经理由不足了。 她说完还磕了个头,仿佛刚刚在那里向她质询的人,不是她口中的“陛下”一般。 建兴帝笑了声,道:“朕留中不发,是想给尔等一次机会,谁料亭原君歪曲事实、蒙混圣听。” 诸晴坚持道:“家父所言不假,倘若陛下听信一家之言,执意定罪家父,侄孙无话可说。” “好,那便革去亭原君爵位,暂且下狱,再待后听。”建兴帝直道。 诸晴一僵,最后还是向建兴帝叩首,道:“谢陛下隆恩。” 诸晴退出南斗殿时,没忍住抬头看了眼殿前匾额。 南斗殿的殿名是圣上即位后改的,因南斗主生。 自皇后驾崩后,建兴帝似乎愈发偏执。 . 诸晴还未回家,诸垣先被押进了宗狱。 刘氏在家中来回踱步,面带急色,见到诸晴后忙开口询问道: “为何会如此?不是已经向圣上请罪了吗?” 诸晴叹了口气,她所作所为皆是符合常理。但圣上不按常理走,硬要将诸垣下狱,她现在一团乱麻,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。 诸晴又颇带恶意的想:也许只是人老了,成了鳏夫后脑子便失了智吧。 但是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。 与诸垣一同下狱的,还有昔日的徐王世子、今日的徐王。 徐王是怎么也没想到,怎么忽然就把他下狱了。 他比诸垣知道的还少,稀里糊涂的就被逮进了宗狱里。 诸晴在诸垣入狱后的第二天去宗狱里探望他,带来了些衣裳被褥。 诸垣这亭原君虽然在闵都不值几个钱,但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,哪里住过这样的环境,见着诸晴后颇为激动,忙对诸晴道: “晴儿,晴儿!这里全是老鼠啊晴儿!你得救为父出去啊晴儿!晴儿!” 诸晴瞧他这样没出息就有些生气,却也没什么办法,只能小声劝慰他,并道: “爹,你记住我曾跟你说的话,只认那些,别的什么都别认,看上去像的罪名也别随便混为一谈。在宗狱没人敢对你用刑,你要记着,你现在还是玉碟上的亭原君,拿出点底气来,别怕。” 诸垣应下,又拍了拍诸晴的手,一脸悲色的对诸晴道:“可是晴儿,晚上有老鼠啃我的耳朵啊!” 诸晴真是无话可说,只待了会儿,便转身离开了。 门口的狱卒在诸晴出去时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。 又过了几日,圣上的诏书还是迟迟未下,关于诸垣该当何罪又没个结果。 诸晴心中暗讽:他是年纪大了,把诸垣忙忘了。 毕竟还有个闵都外耕田一事要处理。 当年那个赌坊背后主使是穹王,大家心知肚明,但是事到如今,从赌坊入手再难查到穹王头上。只能借耕田一事,斩断穹王一臂。 若是想斩草除根,还是门下侍郎上的那道奏章、递得那把刀好使。 诸垣当年是跟着徐王世子厮混,后边进了赌场。 建兴元年赌坊被查,建兴三年徐王世子袭爵。 可以说,现在的徐王肯定和当年穹王布置的赌坊有关系。 查诸垣牵连徐王,最后顺藤摸瓜到穹王身上,这条线简直是天衣无缝。 诸晴急着要搅合这一把,临时想的局自然没有别人筹谋了一年半载的计划完善。 而诸晴从父亲被押走后的怨愤中冷静下来后,也想到圣上这一手,更多的原因还是觉得吃了穹王的田不够,他想将穹王彻底拉下台。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成了这样,看起来她和那个幕后人的计划都在成功执行。 到底还是没帮父亲免除这场牢狱之灾。 但是因为诸晴令诸垣早递了请罪奏章,那些参诸垣结党营私等大罪的内容,都可以用“识人不清”作解释。 毕竟陛下自己都在诸垣的奏章上做了免罪批言。 估计诸垣可能会失了爵位,但应当不会有皮肉之苦、性命之忧。 南斗殿内,建兴帝看着桌上的奏章沉思。 为帝王者,往往贪婪野望。毕竟天下皆在其手,翻云覆雨不过常事。 是以建兴帝想要两手皆抓、两边皆要。 他欲将诸垣一案与闵田一案并作一块,彻底把穹王压下去,并吞掉这些早年分封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