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沈琛述面上臊热。 他早几年的时候,混迹军营里,不知道听过多少比这更下流的话。只是他披上衣冠禽兽的皮,不好再跟那群低等人一并,自然渐渐的也觉得自己是个正经人。 而围在沈琛述身边的琳琅所部下也回过神来,他们自然都知道闵都卫那边的风言风语,只是与他们无关,也不想伤兄弟和气。 但这被他们的护军卫逮了个正着,他们于情于理都不好跟闵都卫沆瀣一气,只得默默收了手,挪着步子。 沈琛述一向善于察言观色,自然能察觉身边几人的神情、动作有所变化,可他这会儿被诸晴结结实实的十棒子打昏了头,想不清楚这些事情。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叫他只想快些找个地方休息。 只是琳琅所的人不敢扶他——好歹他们还记得自个儿的上官是谁。 闵都卫的人又早跑干净了——前边打到第六杖的时候,沈琛述便力不从心、跪倒在地,闵都卫的人自觉是他们闯的祸,哪敢留在这里凑自个儿上官的热闹?自然一个拉一个,纷纷偷溜了回去。 是以最终沈琛述便这样一瘸一拐的自个儿挪回了闵都卫地盘。 诸晴正在营帐中同瑰娘一块收拾东西。 外边诸易要来求见诸晴。 待他被许了进来,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便冲开帐帘,冲到诸晴面前。 “堂姐!你一进来,诸涪就在外边编排你!”诸易怒道。 诸晴道:“你若无事,来帮我一块收拾东西。” 诸易瘪了下去,又颇带怨意的哼唧道:“沈琛述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毛病,大清早跑过来请罪,害得咱们营帐还没收拾好。” 只是他手上帮忙收拾的动作没停,还算老实肯干。 诸晴嘴角含笑,道:“怕丢脸呐,当然要选在这种大家都要干活的时候来。” 诸易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沈琛述的“良苦用心”,更为气愤,直道:“堂姐!你怎么只打他十杖?这也太便宜他了!” “没必要。”诸晴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咱们这两百号人里,不知道多少人对沈将军‘旧情未了’。” 诸易沉思片刻,明白了诸晴的意思,神色更是怏怏。 他们在琳琅所,甚至在闵都皆“呼风唤雨”,很是得意;而在这里却要瞻前顾后,真是可气。 诸晴扫了他一眼,又道:“今日只是叫他管好自己下属的嘴,别动那些歪心思罢了。” 待琳琅所营帐收好,准备赶路,那边闵都卫又拖拖拉拉许久。 琳琅所里的人都门清发生了什么事。 但这不是沈琛述自找的吗?他要替犯了事的士卒受罚,导致如今还要拖延他们前往湖城的进程。 沈琛述也明白这个道理,倘若他们去迟了,耽误湖城的赈灾,最后言官参他的时候,可不管什么军营里的兄弟情谊不情谊。毕竟追究到底,还是那个士卒有错在先。 于是躺在营帐中的沈琛述咬咬牙,伸手去够悬于一旁的轻甲,准备整装出发。 只是气得面上都略有扭曲。 这时候他帐中自然还有照顾的人,他们看着沈琛述这副神情,心下一悸,赶忙低头帮上官换上甲。 也不知道诸晴从哪里练的手法,他背上几乎看不出什么伤痕,可随意一动便觉得筋骨钻心般疼痛。 闵都卫那边收拾好的消息传过来,诸晴重新坐回粮车上。 倘若沈琛述放低些身段,也能像诸晴一样坐粮车上歇息。 但他自觉已经落了下风,这口气必然要挣回来,断不可能如此,降低自己在士卒眼中的威望。 ——至于诸晴,既然身为女子,从一开始,哪怕在最末等的兵卒眼中,都没有什么威望可言。 “娘子为何要与沈琛述交恶?”瑰娘轻声询问诸晴。 诸晴唇角微勾,只是因为蜷在粮车上,叫人看不清神情。 只听她道:“我观他对我势在必得的神色便恶心。” 瑰娘低头,默默记下了诸晴这般想法。 然诸晴所为,实则是想要杀灭沈琛述在闵都卫里的威风。 他是成全了自己的仁德之名,可做将军,最重要的又不是仁德。 诸晴自觉琳琅所不过千余人,做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也就罢了,真要举大事,完全不够格。 而这里的闵都卫虽与数万闵都卫比起来算不得多,但需知人总是有各自的交际脉络。 她方才不曾对沈琛述“赶尽杀绝”,便是知道,哪怕是在琳琅所的营地,做出格了也会有不少沈琛述的“旧人”为沈琛述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