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人才’出来,让人觉得你娘也不是那么不会教孩子,可好?” 何夫人都如此“低声下气”,何如也不好说什么,只能应下。 待马车停下,何如昂首阔步先行一步,下去以后还转身去扶何夫人,一副体贴入微的大孝子模样。 何如从前是不干这种事情的。他知道亲娘身边呼啦啦围了一大圈人,轮不到自己端茶倒水、嘘寒问暖,他也不乐意做表面功夫,总自己溜出去自在。 而这回他应了何夫人的话,自然得顾及到何夫人的面子,便做了这样的动作,给何夫人贴点“教子有方”的金。 ——虽然这话听起来哪哪都不对味儿,但这确实是何如这个没家教的小子心中所想。 何如将何夫人扶下来后,又跟在何夫人左右,片刻不离。 这一幕落在何夫人的表妹、何如的表姨曾氏眼中,叫她心中对何如的看法也稍稍有了改观。 他们进到老寿星跟前,讲了祝寿的礼话,再向东道主递上贺礼,便散在东道主的院子里。 何如对逛院子不感兴趣,又想到何夫人来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,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何夫人,简直比护崽的母鸡还离谱。 这又叫何夫人气得不行,她指望着何如跟院子里的“妹妹”们聊几句、见见面,结果何如愣是跟着自己这个老太婆在一堆长辈里瞎晃悠。 不过好在何如这一遭无心插柳柳成荫,在长辈眼中,何如的形象好了不少。许多时候,只要孩子够孝顺,在长辈眼中就是一个好孩子。 哪怕是装出来的孝顺。 但这样可不行。 何夫人是来给何如物色再婚媳妇的,跟一群娘、奶辈的人混在一起像什么话? 她的思维一向跳脱,想着总不能给何如物色一个寡居在家、徐娘半老的人物吧?这样念头一起,竟给自己逗笑了。 可惜何夫人四周没有可以分享这等“叛经离道”念头的人——若是何城在,她什么话都敢同何城说,何城也只当她说的是玩笑话,随着她一笑而过。 何夫人又想自个儿的相公了。 可惜何城在江城治灾,说是七八月份能回来,而今七月初,也不知道还要多久。 她又看了眼只会惹自己生气的糟心儿子,虽如此,毕竟是自己的孩子。 何夫人晓得真心挂念一个人,是有多么抓心挠肺。 当年何城在外打拼,她带着何如在家中独居,便日日盼着何城回来的日子,若是迟了几天,她那几天都会惴惴不安、夜不能寐。 更遑论何如盼着一个根本就是个虚无缥缈的念头,当娘的哪里还舍得他再这样熬着? 思及此,何夫人对何如道:“你去院子里同那些兄弟姐妹们说些话,我有事情要跟你表姨讲。” 要是平时,何如指定要跟何夫人犟一遭——“什么话不能给我听?”云云。但他此时“扮演”着一位通情达理的好儿子,便不好说这样的话,只能乖乖应下,去到院子里。 曾氏见何如走远,面上带着笑对何夫人道:“这孩子孝顺,表姐你有福了。” 何夫人面上笑得开心,心下却拧巴着,以后不给她找气受她就算谢天谢地了。 又听曾氏道:“只是他还这样年轻,和离也有半年了,不知道表姐心下可有属意的人选。” 这些是嘴上的客套话,何夫人早跟曾氏透过口风,曾氏暗地里也询问过几家有适龄女子的亲戚朋友,这会子只是起个话头。 何夫人便顺着她的话头叹道:“可不是吗,找了许久也没个中意的,想来想去还是我娘家的姑娘好,想叫表妹做做媒,搭个线才好。” 曾氏掩唇一笑,道:“我这里有个极佳的人选。那是我小叔子家的女儿,周围人唤她玉姑娘,将将双十年华,识得些字,读过些书。就是叫她做大文章做不出来。不过她女红好,人又标致,跟着她的娘学过几年中馈,给婆母打打下手绰绰有余的。” 曾氏晓得何夫人上一个儿媳妇是什么个情况,自然要捡些“不一样”的提,也是叫何夫人放心,绝不会“重蹈覆辙”。 而这世上,给孩子挑选媳妇,大多是要婆母舒心的。后宅里的姑娘是什么样,对丈夫没什么区别。若是主妇不讨喜,再纳一两门讨喜的妾便是。只要敲打好妾室,叫她们不要越过主母去,那便不碍事。 何夫人也是这样想的——她被何城宠坏,一点儿也不想将何城让给别人,觉得何城不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可面对其他人她却不会有这样的想法,觉着妾室只是奴仆的一种,恨不得给何如纳上三四个妾,生一堆大胖小子、开枝散叶。 毕竟妾室再怎么样越不过主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