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沈琛述的面说。他觉着沈琛述有些癫狂之色,心下有几分犹豫。 而钱知府面上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,道:“沈将军,我这也没有确凿的证据,哪里敢胡言乱语?” 沈琛述又上前一步,隐隐有逼视之意。 只听他道:“这在你的地界,你安能找不出证据?” 钱知府苦不堪言,心道:那些老狐狸怎么好像派了个没脑子的愣头青过来? 且不论他们琳琅所行事,会不会叫他抓到把柄。就说沈琛述这话,让人听着就想发笑。 大安实行的是流官制度,他这个知府在百姓面前是大官,可在当地的豪绅面前,就是个流水知府,手里那些衙役顶个屁用。 难不成还叫他让现今赈灾的衙役放下手上的活,来帮沈将军找城里谁散布的谣言不成? 但在府衙里,这话可说不得,钱知府也只好连连告罪,只道自己毫无头绪。 他当然不知道沈琛述与诸晴在来时路上就已经交过一次锋,以至于从前还算稍有城府的沈将军如今是风声鹤唳、草木皆兵,凡涉及诸晴行事,总要敏感些。 俨然将诸晴视作最大的敌人。 不过沈琛述在到湖城后,除了一些出发前就被交待过的事情,他也在谋划着想找个机会,让诸晴永远留在湖城。 他认为诸晴先行不义、小题大做,更是为诸晴做出如此阴险手段损他名望而愤恨。 沈琛述又想到诸晴为建兴帝行事,也不是没干过蓄意陷害之事。 倘若任其回到闵都,那他恐怕是人为刀俎、任人宰割。 沈琛述昨日到时,和钱知府打探湖城的情况,忖度着先下手为强,熟料不过一晚,他就成了被“先下手为强”的。 钱知府给不出一个明白话,沈琛述自己在院子里绕了几圈,微微定神,又觉得这种事情无伤大雅。 湖城百姓想什么,跟他有什么关系?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,不足为虑。 诸晴此举,不过是为了报复他曾经说过的“流言无惧”,当真是妇人短见、斤斤计较。 可除了在言语上恶心他,还能有什么用? 想明白这些后,沈琛述平静几分,可却不敢再像赶路时那样疏忽大意。 他看向除了告罪、致歉,什么都说不出来的钱知府,笑道:“是我冲动了。此事来龙去脉尚不明确,便前来叨扰钱知府,实在无礼。” 钱知府嘴上说着“不敢不敢”,心中却道:这还算有些人样。 接着他便听见“有些人样”的沈将军道:“只是刁民无知,实在可恨,还请钱知府下令,将坊间传播谣言者拘下。” 钱知府无语凝噎。 心想着:闵都的那些老狐狸们能不能把这位爷叫回去啊?你们这是真不想我继续在湖城知府这个位置上继续干下去了啊,派这么个神仙来捣乱。 哪里有灾月不想着安抚,还要抓府中百姓的道理?再说这童谣一夜之间传遍全府,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湖城府的人全抓大牢里? 钱知府一派为难的模样,轻声道:“沈将军,法不责众啊。” 沈琛述皱着眉头,嘴上扯着笑,道:“既如此,那便算了。但还是希望钱知府广开民智,休要人云亦云。” 钱知府听了只想翻白眼。 但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将沈琛述请进去,终于能谈论正事儿了。 只可惜沈琛述嘴上说着“好吧”,下午回军营后就耐不住,派十几人到湖城暗自探访,看看能不能抓到这些谣言的始作俑者。 琳琅所的人虽出自闵都卫,却在诸晴授意下特意去学了乔装改扮、混迹人群的法子。 是以沈琛述派出去的人,不仅没抓住诸晴的把柄,反倒叫人看出他们形迹可疑。 于是第二天,沈琛述再入城时,大街小巷的童谣变成“莫出门、莫出门,将军小鬼在抓人”云云。 被子虚乌有的事情劈头盖脸往头上砸,沈琛述的脸色愈发难看。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城外驻扎,在诸晴那里失了先机,才酿成这样的结果。 但沈琛述不愿再在这件事情上分神,毕竟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。 驿站里,诸易在诸晴房外探头探脑。 没想到诸晴房门虚掩着,他一推门便跌了进来。 诸晴看向慌里慌张站起的诸易,问:“什么事?” 倒是没多问他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,给人留了些面子。 诸易结结巴巴的说:“啊、没事,只是堂姐最近没什么吩咐,我不知道该干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