穹王的幕僚商笃徘徊在有风楼一处雅间里。 直到敲门声响起,商笃立刻起身开门。 虽身居高职仍是一副混混模样的青年大摇大摆进了雅间。 诸晴昨日返回闵都的消息已经传遍,现在还没有什么风吹草动,商笃也正提心吊胆着。 ——谁知道诸晴手上又拿到了什么证据呈给建兴帝。 前些日子里诸晴屡次出京,每次回来都伴随着朝中某位权贵的削职、罢官。 这都快搞得朝中人人自危了。 历朝历代,做这种事情的官员,往往都会落的不得好死下场,为官者,少有手上全然干净的,皇帝的探子也是如此。 不过是因圣眷正盛、时机未到,才能叫诸晴如今风光无量。 这也是建兴帝对诸晴直言“非我也,兵也”的缘由所在。 诸晴的权势倚仗帝王,她如利刃出鞘,想全身而退,只能看帝王心意。 只是在诸晴看来,“帝王”也不过是个官职最大的位置,无非是这个位置只能由一脉子嗣担任罢了。 倘若真是天命所归,又哪里来的朝代更迭?难不成被人称呼“万岁”久了,真以为自己能万年常青不成? 可是就连宦海浮沉多年的老狐狸,都不会有诸晴这样干脆的大逆不道的想法。 这些都是未来之事,诸晴会有何下场与此时的商笃无关。 他现在只想从面前之人口中,得到诸晴最新的动向。 看看诸晴这次拿回来的东西,对穹王可有威胁。 这年轻人却没前几次那般干脆,而是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,一副大爷模样。 商笃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,问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怎么了?大老远赶来赴商先生的约,歇一下都不成?”这年轻人很是嚣张。 “你歇够了,就快把该说的话说清楚。”商笃上前,指着他道。 “什么该说的话?”年轻人反问道。 商笃看出这小子不愿配合的意思了,冷笑一声,道:“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做什么?怎么,见诸护军卫风头正盛,又要做起首鼠两端之事?” 这年轻人敛眉不语。 商笃嗤道:“诸涪,五月之事,咱们王爷还没好好谢过你呢?若是你想挣诸护军卫的青眼,咱们王爷一定会到诸护军卫跟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。” 诸涪面上皱着眉头、颇为不满的模样,只是心下讥讽:还想要威胁他呢。 在商笃眼中,便是诸涪犹豫片刻,开口道:“商先生,你也清楚,诸护军卫治下严明,我做这种事情,冒了多大的风险。更何况在整个琳琅所,除了我,你再找不到第二个肯为你们办这种事的人……” 商笃听明白了,他要更多的好处。 是以诸涪话未说完,商笃便掏出一叠银票,摆在桌案上。 诸涪双眼一亮,话头立刻停住,从商笃手中抢过银票,清点一番后,一面将银票塞入怀中,一面笑着对商笃道: “请王爷放心,昨天的事情与王爷无关,不过多的我也不敢再说,万一叫你们王爷拿去做了顺水人情,我可就被诸护军卫逮出来了。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不是?” 诸涪笑得谄媚,商笃也回以假笑,只心中对此人的做派更加不齿,暗道:你算个什么好钢。 等人走后,商笃琢磨着诸涪这话,忽然反应过来,诸涪是什么都没说,就从他这儿套了笔钱出去。 只是这些银钱是穹王拿出来令他们这些幕僚打探消息所用,本就不是他的,商笃也不算十分心疼。 况且诸涪所言不假,诸晴自湖城回来后,治下越发严厉,再难从她的部下那里打听出其它消息来。 在此之前,琳琅所就是个大号的筛子,你在他们门口坐着都能听见琳琅所里的“机密”。而现在,琳琅所严密到一只飞虫都进出困难。 曾经在琳琅所谈听过消息的人,皆疑心建兴帝当时将于此事上可有可无的诸晴派出去,是不是有令她单独肃清琳琅所中叛逆之人的打算。 诸晴当时带出去的两百人,确实都是琳琅所里的刺头,否则也不会在营中谣言甚嚣的时候若无其事、偏帮旧主。 而诸晴回来后,迅速将这二百人打散,其中部分人升职、领兵,又经她几番经营调整,慢慢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。 是以在商笃看来,能保有诸涪这条消息渠道的稳定,就足够了。 . 诸晴“闭门造车”几日,觉得自己进了个牛角尖。 她想要“改天换日”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