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孩子的婚礼,不要摆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来。 诸晴向母亲刘氏敬酒时,刘氏含笑凝视着自己的女儿,眼眶却渐渐湿润。 她一向心软又多情,诸晴忙抽出帕子细细为她擦拭,低声道:“女儿这一次又不是出嫁,余生都在母亲身边陪伴。” 刘氏笑道:“你就哄我吧,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,哪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太婆。” 诸晴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,才转向下一桌。 后边到她琳琅所的同僚们,这群大小伙子一个个推攘着,捡好听话说给他们的上官听。 也不知道谁脑子抽了一下,喊了声:“诸护军卫威武!” 这一群人纷纷“威武!”“豪杰!”“厉害!”,什么奇奇怪怪的词儿都往诸晴身上套,被诸晴轻叱了回去,各个都哄笑着,闹作一团。 等到了陆肃那一桌,那家伙故意做出张望的模样,然后凑到诸晴身边,轻声问道:“你女儿呢?” 诸晴挑眉。 陆肃又眯着眼睛说:“嫁进来不带女儿的吗?赶紧把你的女儿抱回来,改姓诸,你这可是有侯爵的位置要继承的。留在何家能干嘛,跟何城学打算盘吗?” 何城年纪虽然大了些,但耳朵还是挺好使的,陆肃的声音不大,可话音刚落,前桌的何城就偏头看了过来。 “你还是先看住你儿子吧。”诸晴噙着笑,瞥了眼正凝望着陆肃的苏沣,又在陆肃耳边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声响道:“陆二小姐。” 陆肃“啧”了一声,道:“这就没意思了啊。” 她坐了回去,又抬头看向诸晴,道:“揭人不揭短。这件事,等我爹和姐退下来了再说。” “陆沉少将军正值壮年,恐怕有些人头发都得等白了。”诸晴说这话的时候,向另一边的苏沣敬了杯酒。 苏沣微笑着回敬一杯。 “那就等着呗。”陆肃耸了耸肩。 诸晴敬了一圈酒,依旧脚步稳健,双目清明。 她看了看时辰,向周围的亲朋好友告别,向洞房去寻她的新郎。 何如听见了脚步声,立马把腿掰回来,坐姿端正,背挺得直板。 脚步声向他靠近,何如从盖头底下看见一双盖着金丝纹边衣摆的彩凤双栖红底绣鞋。 他又听见一些因动作而产生布料摩擦的声音,以及旁边轻微的磕碰声。 诸晴拿起来旁边的玉如意,将何如头上的盖头一点点掀起。 在看清全貌后,诸晴有些哭笑不得。 何如这是被他亲娘画了个全妆,甚至连开面都做了,这张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,在诸晴眼中不知为何透出几分妖艳来。 “你快去洗洗吧。”诸晴捏了捏何如的面颊,刮下来一片粉。 何如顺势往诸晴手心蹭了蹭,嘴上却道:“先喝交杯酒。” “这酒喝完了,你还有力气去洗脸吗?”诸晴便就着何如这个动作,把他这张被何夫人“祸祸”一遍的脸捧在手中。 虽然不想承认,但何夫人请来的开脸人技术还是很不错的。 “一杯酒而已,不会醉的。”何如信誓旦旦道。 诸晴想到今天给他准备的交杯酒是寻常米酒,很难醉人,上次何如喝了些,也只是微醺,便点了点头,将酒倒好,递给何如。 上一次他们的交杯酒根本也不算交杯,是以和离之后,何如甚至怨上了那杯交杯酒,觉得就是因为没“交”好,才导致他们的婚姻中道破裂。 这回何如严格按照交杯的样式,紧紧环着诸晴的胳膊。 一杯酒下肚后,何如抬眼,道:“米酒?” “是啊。”诸晴颔首,道:“毕竟上一次的洞房花烛夜是后边补的,这一次总要来个真切的洞房、花烛、夜吧?” 何如闻言又有些害臊,涨红的颜色甚至透过他面上那层妆粉。 “好了,快去梳洗一下,该熄灯休息了。”诸晴拉着他,往旁边的耳房去。 在梳洗的时候,也不知道是谁先凑上去亲的谁,反正就是缠了上去。 他们在耳房里折腾了一通,而后拖拖拉拉回到里间,诸晴反手将床上的干果、花生连同这一层床单一并掀翻,躺倒在床上。 大概是因为好些日子没晚上相聚了,今晚这个洞房花烛夜的质量非常好——可谓是结实耐用、经久耐磨。 他们一直折腾到月上中天才结束、清洗、更换被褥。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个家伙一直“阿晴”“阿晴”叫个不停,十分聒噪。 只是诸晴实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