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取下毛巾，一边替奶奶擦汗，一边呼呲呼呲地吹凉热水。

“不...用了，都是...老毛病了。”奶奶一字一顿地喘息，任由汗珠穿过皱纹的缝隙。布满青筋的枯槁双手抓紧被沿，像是老树的根茎般，透出斑驳痕迹。

安静心如刀绞，急得眼眶微红。

“那怎么办，不然，不然我给你揉揉，你不是总说揉揉就会好些吗？”她将被子掀开，一股熟悉的风油精味铺面而来，比平时更加浓重几分。

安静将手贴紧奶奶的肚子，隔着衣物，轻轻揉搓起来。

不知是轻揉起了效果，还是奶奶的隐忍，她的闷哼逐渐转小，接着便平静了声息。

看她睡着，安静蹑手蹑脚地掖好被子，小心走出门外。

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，安静摸摸肚子，掀开了桌上的锅盖。锅中的米已被洗净，或许就是突如其来的疼痛，让奶奶无法继续做饭。

安静将锅架上灶膛，学着奶奶的样子打开了火。她又从冰箱里取出两颗鸡蛋，小心打入碗中。

从小到大，即便生活并不富裕，奶奶也从未让安静下过厨。她也曾经闹过好几次，想让奶奶教她做饭，可奶奶总是以担心烫伤为由，直接将她赶出了厨房。

锅中的油噼里啪啦地烧热，她并不知道要擦干锅底的水，吓得四处逃窜。

“奶...”安静不自觉地张口，又在发出声音前死死捂住了嘴。她从灶台旁边取过锅盖，挡在自己面前。

青菜投入锅内，发出更大的声响，她被吓得紧锁眉头，连连后退了好几步。安静咬了咬牙，还是抓紧锅铲，径直走上前去。

锅里的菜被有样学样地不断翻炒，酌量加了些调料后，又用小勺试了试味道。油花溅上手背，安静顾不上疼，生怕将菜给炒糊了。

直到炒完两盘菜，她才发现奶奶站在门口的身影。

安静缩了缩头，却是始终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怒骂。

“会做饭了，真的长大了。”奶奶的语调平平的，让人听不出喜怒。她步履缓慢地走上前去，从锅里盛出两碗粥。

“水放得少了些，下次记得多放点。”

“好。”安静小心应下，将炒好的蛋和青菜端出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