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没有曾经喜欢过一个人,到最后才发现,他并算不得人的行列。 ——沐青 时光从指缝里钻过,就像个调皮的孩子,肆意狂奔,在岁月的长河里指点江山,晕图染画,一转眼便溜过10年。这10年,便是我跟木子颍的全部,从认识到分道扬镳,刚好十年。 我本以为,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,没有爱人的能力,没有真心,也不会留恋任何人。但当我回家看到平平整整地躺在茶几上的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,我笑了。 我攥着那份离婚协议书,坐在茶几上,抬头看了看吊灯,灯光透过琉璃穗缝隙射下来,照得人有些眩晕。我恍惚记起手术台上特别凶险的那几次,第一次是生我家孩子,第二次是出了车祸,第三次是舍弃我的第二个孩子,每次都是这种感觉。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?要是我能活着、我的孩子能活着,我一定要过得很幸福;要是能活着,我再也不会为了见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;要是有来生,妈妈一定给咱找个好人家,咱俩都能活的好人家—— 十年,本是奔着幸福去的,到头来却尝便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。 我想着,笑了,轻嗤一声,自然顺畅,却心不由衷。 以前,母亲总说我不知从什么时候不会笑了,每次除了“哈哈哈”就是“呵呵呵”,要么能将人邻居的耳朵给震聋了,要么会让人觉得我是在嘲笑人家。 明明又恢复到了能轻笑出声的样子,可为何不开心呢?为何有热泪盈眶的错觉呢? 那晚,我捏着那份离婚协议,一直坐到了天边鱼肚白。 到哈密的这一年,我成天被工作和生活裹挟,只见过灯火阑珊和夜雨行灯,从未注意过日出,也从来不知道,原来我也就机会看到日出的。 我望着窗外渐渐被晨光撕开的晨幕,依旧毫无困意。 整整三十年,我一直是以能吃能睡著称,可因为那自认为并不爱的人彻夜未眠。 太阳出来了,闹铃也响了,我想回身去拿手机,才发现腿已经麻了,我是何时站到窗前的,居然丝毫没有印象。 我艰难地挪回沙发里,给领导打电话请了假,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了两瓶红酒。那是年关的时候我买的,当时就想虽然次日就要回老家,但生活不能少了仪式感。 但是,大年三十的那晚,我贴对联时不小心将自己锁在了门外,煤气上煮着两个卤猪蹄,木子颍在单位值班,没有带手机。最后是我叫开锁公司来开的门,开开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烟笼雾罩,煤气炉的玻璃台面已经裂成了碎片,开门的那位大哥说再晚几分钟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 那晚的卤猪蹄没有成功,我只能点了两个现成的,然后跑步两公里去取。木子颍回来之后我已经将年夜饭准备好了,鱼是之前炖好的,猪蹄是买的,还有些水果和干果拼盘,看起来还算丰盛。 当他听说了事情原委,看到煤气炉玻璃面被炸坏了,屋里还是一股焦味的时候,没有觉得我还活着就是万幸,而是破口大骂,说我连个卤猪蹄都不会,没长脑子,一无是处云云。 我是下班后一刻钟也没歇着,就准备年夜饭的,结果—— 虽然有点难过,很是委屈,但在外第一次过除夕,我便忍耐下来,只字未还。但那夜的酒是真被我忘了拿出来。 刚好,我觉得我得喝点儿,最起码,得睡着,睡一觉,在脑子清晰的时候再做决定。 空腹两瓶红酒下去,胃中翻江倒海。 我趴在卧室的床上,挣扎着给我的革命战友和启恒发了消息,说如果我明日还没去的话,希望他能再帮我请一天假,就说我感冒了。 发完了消息,我又编辑了一条动态,说了些什么忘了,但是附上了他写的离婚协议的照片。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处于混沌状态,接着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江倒海。我硬是憋着没有吐到卧室,吐到了卫生间。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,等再次清醒已是下午五点钟的光景。是被姑姑的电话给吵醒的,我拿起来一看,12个未接,全是姑姑打的。 我给姑姑回了电话,哭的很难过。我第一次跟人说:我们在一起十年,他居然要跟我离婚。 姑姑在电话里那头一个劲儿地说让我别哭,还说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必要。 我问她哪有劝离婚的。 姑姑说她看着我长大,一路肆意疯长,但自从跟木子颍在一起之后,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我成长了。这么多年,她虽然没有说,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侄女过得并不开心,甚至失去了自我。 姑姑又劝了我半晌,还说让我删除动态,免得爸爸妈妈看到了难过。 我这才记起迷糊前似乎屏蔽了爸妈,一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