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碰上搭话人的杯子,饮尽那一杯美酒,舌尖舔唇,如狐尾魅动,蛊惑另一波人涌动。 “小少爷,安分守己。” 听到这话,她抬了正眼看了那人。 搭话的人正是那天的富家公子,年纪不大,贼心不死。此刻一脸僵住,即刻知情况不对,提着酒杯溜走。 耳旁那丝热度,久久不散。 两人陷入沉默。 短短一瞬,宋落君脑海里闪过许多琐碎的片段,终是好聚好散,薄唇亲启,“谢了,荆总。” 荆雨疏的长臂拦去她的去路,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,“不值得宋小姐多说一些?” 多说什么。她额头渗出冷汗,腹部的疼点往身体蔓延,冷淡地对视,“荆总想听什么?” “没什么。”简单的一句话,隐埋了太多情绪,流于表面的,只有荆雨疏盯着她的眼神,是常年待在名利场自带的冷。 她蜷着身子移动到他的视线以外,背靠墙,稍作休息,她慢慢挪到洗手台休整,按住微微舒服一点的腹部,正视前方。 镜子里的她,额角的发丝湿乱,恰有一小撮落在眼尾上方的痣上,汗珠擦过薄妆,留出一道道水痕。 手指接近感应器,水流纵下,两手合捧,冰冷的水扑在脸上,消除发愣的状态。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和粉底,重新上妆。 唇瓣往里微抿,中指抹去多余的色,合适的妆方才补全,身体的不适也好了一些。她勾起嘴角,捋顺发丝,将几个小瓶放回包内,回到主宴厅。 荆雨疏像是掐准了时机,在门口等着她, 没给她任何反应时间,荆雨疏塞给她一个小袋子,并贴心地送上了一杯温水。 她接过杯子,玩味地晃动,“谢谢荆总关心。” 她解开袋子的结,发现是止痛药。 过了几年,他仍记得自己有胃病,有心了。而且酒店离药店不远,应该是跑着去的,看荆雨疏面上平和,深色衣裳看不出,可头顶沾了雨水,上下楼梯跑,嘴里小喘。 “不必客气。” 荆雨疏眉间不再是轻佻,柔情似水的眸里印着她的身影,右手落下饮尽的空杯,古龙香水里藏着细微的烟尘味已经消逝,他正经地说:“我想和你谈……” “叮铃。” 手机不切时宜地响起铃声,他走出厅门,身影渐渐被昏暗藏起,接起手机。 想谈什么,像个钩子,引着她忽然来了兴致,她混着水吞下药丸,远远地跟着荆雨疏。 “资金我先顶着,你们先做好自己的。” 走廊尽头唯一的灯光打在他俊朗的脸庞上,勾勒出碎影,她靠在暗处的拐弯口,不若是亲耳听见,那话从眼前人里脱口而出,她断然是不会信的。 “那款游戏是……” 楼下枝丫踩得鸣响,楼上也有风吹草动,混合着一个突兀的声。荆雨疏有所察觉,“落君。” 宋落君走了出来,暗自气鞋跟不听话,语气里带着嘲讽,“怎么,不让我听?” 他挂断得快,放下手机,逆光而站,“当然,让。” 她处在光暗之间,柔和的光落在白净的小腿上,丝绒材质的礼裙隐隐发光,手臂环胸,卷发梳到一边,挡住了女人轻哼的微表情,“那挂了做什么,还不是怕我窃取机密。” 她走回主宴会厅,知会一下举办者的助理,便来到地下停车场。荆雨疏一路都在后头跟着她。 两人前后走进电梯,同坐一趟,巧合地顺路。 顺到会误以为,他对她还有情分。 介于二人的互为前任的关系,她忍住直接问他的冲动。 而下秒,荆雨疏像是揣摩过她的心思,解释道:“我车也停在这里。” 并非是从前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的纠缠理由。 门开的那刻,哐哐当当的动荡声刺入耳朵,直达神经。她自觉捂住耳朵,未曾察觉背后的他手伸出半分,又挣扎地放回大腿侧。 那阵刺耳,很快因为有人到来而消失。 走近事发地点,那辆车被砸得稀烂,车的框架已然损坏,车窗玻璃也碎了一地。 她惋惜这辆有牌子的车子。 旁边的男人面色冷峻,站在破烂前,拨打电话,“是我。” 他与对方的对话持续了几分钟,回答的话语却很连续,像是跟她说话一样。 了当地告诉她,车是他的,他正在找人来拉走修理。 抛开他的前男友身份,她自是怜悯他遇到这等遭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