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落君走到自己的车身边,“那我先……” 转头瞥见,他解开领带,松了离脖颈最近的扣子,站在有风的地方孤独地看雨,形影单只,如流浪的小猫咪。 他唇张开又抿起,手指反复揉搓几次后,弱声:“能顺路带我回家吗?” - 车内。 荆雨疏摘下胸针,放进西裤口袋。 她扯开面包袋,抽出一片吐司,有心无意地问,“今天都是巧合吗?” 挡酒,送药,顺路。 这些是你有心的,还是只是出于利息所需? 那辆车被砸,也是巧合吗? “顺其自然而已。”他坦然且委婉地拒绝正面回答,暖光照耀的双目卸下了应酬的戏谑,显得格外落寞。 她鼓起腮帮子,吞咽面包。身体埋藏着与外界温度不适应的冷意,随着药效逐渐消退。 “最近,过得好吗?” 不合时宜的问候。 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,作势启动车辆,“挺好。” 其实一点也不好。 但问的人是他,她说不了,也无从诉说。 她云淡风轻地把话题抛回,“你呢。” “你都看见了,就不多说了。”荆雨疏冷笑地自嘲,周身散发着冷意,刻意开了窗,透了热气。 “你想谈什么。” “一笔投资。” 一笔关于他们的投资。 待荆雨疏说完他们工作室面临的困境,提出利益交换,“你注资,成为股东,拉我们一把,度过危机后,参与分红。” 这个分红,他不说,她心里莫名有底,不是对现在的他有信任,而是基于以前的他的人品。她能拿到一定比例的可观利润。 正当她吭声准备再周旋几下,宋母电话打来,她等了会,屏幕又再次亮起。 “不接?”他磁性的音色带着担忧。 宋落君索性挂掉,手机摁了关机,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,又隐约觉得荆雨疏实话只说一半,“容我考虑一下。” “到了,荆总。” 男人下了车,注视着离去的车辆,看着车辆从实际体积转变成矿泉水瓶的大小,又缩成了一只蚂蚁。 直到消失,荆雨疏仍站在原地。 - 送走荆雨疏后,她才开机,宋母气她一直不接还关机,在电话里唠叨了她一路,她自觉闭紧耳朵,望向窗外的川流不息,驶向公寓。 停好车,宋落君提着包,拔了车钥匙。地下车库的灯照亮车子的后座,有了反射的光效。 宋落君蜷缩成一团,躺在床上。她扶着枕头,坐起靠在床头,哥哥宋潜的语音电话,放在一旁摁下免提键,拿起冒着一缕白烟的暖汤,一勺一勺捞起清淡的汤水。 接通后传来宋潜平稳的呼气,“喂。怎么了?” 对方的电话里带了句宋母的“死丫头”,那声音离得越来越远。 她含着汤水,却不吞下,念不清字音,“哥,我去宴会了。” 宋落君外在这份面孔,哥哥见得多,也习惯了她的字里腔调。 听到沙沙作响,便知道宋潜坐在阳台,吹着凉风,话筒里的语调轻盈而安心,“嗯,我知道。想要什么?” “问问咱家公司的游戏产业。” “就这个?涉猎不深,做的一般般。” 她放下瓷碗,端回床头灯旁,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取出本子,“具体说说。” 宋潜戴上蓝牙耳机,将手机转为蓝牙接听,不再是忽大忽小的声音,跟她详细说了公司运营的游戏。顺带提了几款近几年的精品游戏,简略描述了各自的卖点。 她双腿曲起,垫在小本本下方,记下那几款游戏,拔出笔帽,盖回笔头,随意提起,“哥,再讲讲成画工作室。” 宋潜惊讶一瞬,细讲了工作室。 一毕业,荆雨疏就组建了团队,成立了游戏工作室。陆续开发了几款小众游戏,类型多样,画风诡异,颇受人喜欢,流水也不错。因其中制作的一款恐怖游戏成为小爆款,荆雨疏的名声就此在游戏圈里传来。 与荆雨疏说的,没什么差。 通话的背景音里传来贵妇的深咳,宋潜无奈地催促,“赶紧进公司报到吧。” “替我挡着,好哥哥,你断开蓝牙开免提。” 前一句还静悄悄的,后一句,她清了清嗓子,靠近手机下端的收声孔,放大音量,“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