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完游戏的第一部分,大老板都没吱声,夜色渐深,宋落君打着哈气,下播。 她起身舒展久坐的筋骨,看了钟表,还有点时间,手头上刚接了几个单子,需要画个初稿。别人她不知道,她在雕刻一个作品时,一定会先画一遍,图片与本人画的,不可避免会有落差,需要给客人确认,是否调整,或添加细节。 宋落君画完一份初稿,夜色已深,窗外一片黯然,除了彻夜不眠的路灯。困意像个小天使催着,她敷了个睡眠面膜,躺在床上安睡。 醒来,太阳已然当空。 她给客人照了完成的纸稿的图片,发了过去。她拿起铅笔,画另外几份初稿,手臂有力地支持画出每一笔,行云流水地另一张画稿,眼神落在第三单,一张破旧的风景图,以此为参照,雕刻一幅画。 那个风景是榕梧市的一个历史标志桥梁,记录了榕梧人民的反抗,具有纪念意义。桥下是贯穿榕梧市的一条大江,一般时候平静,时而起点波澜。 而图上则是呈现了涨潮的现象,但因太过破旧,遗失了某些细节,她拿不准,决定出去采风看看。 白天的江面回荡着一圈又一圈涟漪,几只鸽子停留在岸上的石柱,看到涟漪,展开翅膀,低伏前行,爪子沾了水后,圆圈拨乱,飞向高空。 宋落君跟着抬头,鸟儿飞往太阳,刺得她急忙低头,但眼睛张不开,舒缓了一会,睁开眼,红一圈紫一块的,与架着摄像机的镜头场景重叠。 江水拍打对岸边,冲上却急速退下,石柱那边站了一个人,她很熟悉,却不敢相信此刻看见的。 她调整了焦距,拉大了远处。 荆雨疏杵着什么也不做,任凭被一个女人打了一耳光,女人身旁的男人咄咄逼人,大力推了一把,荆雨疏退后了几步,险些有石柱作为支撑,不然就掉落江中。 她心高高悬起,腿上的步子迈的速度逐渐加快,手忙脚乱,虽已经成为前任,但关乎人命,不能轻易忽略。 距离那三个人越来越近,宋落君看清了其余两人的面貌,女人是酒吧那天和荆雨疏争执的那个,依旧浓妆艳抹,近看一眼认出,身边的男人,只留了个背影,仅仅是有点印象,并不清楚是谁。 岸边有培植绿化,里头钻出一只野猫,皮肤黄黑白三色相间,在静物中极其好认。她追着小猫,小猫似乎也很懂她,专往三个人的方向去。经过女人身边,吓得女人害怕地依偎在男人的怀里,口吐脏话,小猫识趣地蹭过男人的鞋跟,跑向荆雨疏。 宋落君装作跑得气喘吁吁,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,野猫灵巧地躲在荆雨疏身后,她靠近蹲下。荆雨疏自觉让开,退到了安全的位置。她抱起小猫,猫身不知有什么,扎到了细嫩的手,有些疼。“抱歉,我的小猫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 男人一直打量着她,外人不便知晓,压下怒火,和善地说:“宋小姐,别来无恙。” 她总算看到了男人的正脸,见的次数不多,但记得。 是荆雨疏的堂哥,荆世杰。 怀里的野猫安分地舔毛,宋落君咧开嘴,嘴角弧度调到了合适的程度,“荆先生,好。不好意思,打扰你们处理家事了。” 荆世杰揽着女人的细腰,语气冰冷,口含不逊,“我们不急,荆雨疏,你记住了。” 后他们潇洒地扬长而去,对做过的事毫不在乎。野猫也过足了戏瘾,挣脱了她的双臂,她欲要拿起手机报警,手腕被他压下,细细搓弄,泛红的一块。 他说:“报警没用。” 一下定格,后突然转了注意力到她身上,口哨吹了半声,“你是来找我的?” “找小猫,谁关心你。”宋落君偏头,抽出在他手心的白腕,放到身后,按摩了一下,确实没那么疼了。 荆雨疏忍着笑意,尽量不戳穿她的谎言,“找野猫?” 他欲要从宋落君背后,捉住那被刺伤的手腕,被她躲掉,“找完了,我回去了。” 跑了一段,发现荆雨疏没追上来,宋落君松了一口气,拿起摄像机,叹了一口气,坐上了地铁。 她拿起手机看到闺蜜时见发来的消息,【跑车吗】 她回复了一个【跑】的表情包。 通知窗口弹出了一个营销号的消息。 【成画工作室疑解散】 - 隔日,天空湛蓝,白云朵朵。 偏僻的公路上,时见操纵着方向盘,极速前进。 窗拉下了一半,大风挤进车内,宋落君坐在副驾驶上,及肩的红发飘扬,凌乱的几根略过她小巧的鼻梁,并在拐弯时如鱼得水地躲掉她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