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右手的腕骨不小心撞向书桌,无处安放的五指趁机够到了书桌的边缘,掌心腾空,却摸不到任何东西,连灰尘也无。她嗅出荆雨疏身上的薄荷香,不像那种香水后调的持久散发,倒是更像某种糖果的余味。 他轻佻地弯起眼角,手指勾起跑到她脸颊上的红发,悄悄放在经阳光点拨红透的耳朵后,话里多了一种小恶魔蓄力发飙没成功的恶狠狠的意味,“那你我都别出去了。” 她余光瞥见窗外的秋季风光,一如小城的夏天,绿光油油,不见落叶,亦不见鸟儿迁徙,偶有白鸽落在电线杆上,咯咯地笑着,遇人便飞走。 刚有的鸟声,转眼就消失了。 宋落君随意地提起那张卡片,试探着他的反应,念出那行字,“我的玫瑰,献给你。” 只见荆雨疏玩味地笑着,漫不经心地撇开眼,装作没听见的样子,后又突然靠过来,弄得她猝不及防,热气吐到她耳朵旁,声音深沉而富有韵味,“是我,我的玫瑰。” 背后传来敲击声,她拖到了有人来的时候,荆雨疏眉间的笑意顿逝,身体僵住,她顺势踮起脚尖,双手搭在他的肩膀,口吻暧昧,“可我现在不是你的。” 女人今日抹了冷调的玫瑰身体乳,网购时选择了清淡的一款,一闻,便会印象深刻,荆雨疏微愣。 一个巧合吗? 而后,宋落君推开他的胸膛,背部反弹回门板,有了响声。 “宋小姐,你在里面吗?” 是陈记者来了,听到房间动静,急急多敲了几次门。 宋落君旋开锁,拉开门,陈记者在外等待,看到她在,才放下心来,工作之外,陈记者的脸总是红扑扑的。 “抱歉宋小姐,本该是船听来,来找你,但她正在忙。荆老先生给我指了路,我就自己过来看看了。”陈记者忐忑地挪开平视的视线。 “没事。”及时救了她。 荆雨疏从她身后走出,眼里露出的窘迫,等到陈记者意识到时,已然消失,但二人的气氛有种说不上的别扭感。 陈记者礼貌地说:“荆先生好。” “你们认识?”宋落君将心底的疑惑说出,突然想起陈记者来这里打了几次交道,不说认识,见应该也是有几面的。 见荆雨疏不出声,陈记者答上话,“我第,第一次来的时候,一个人不识路。小镇弯弯绕绕的,晕了眼,碰巧遇到了荆先生,跟他说明缘由后,荆先生带我来的这里。” “你好,陈记者。刚刚耽误了,选了我手里的旗袍,你看看合不合适?”荆雨疏自作主张,将手腕上的旗袍拎到陈记者面前。 旗袍美人与传统工艺结合在一块,是个不错的选择。 有外人在,宋落君不敢多说,只在背地里做些小动作,警示荆雨疏。 毕竟荆老先生的孙子与钦定的传承人闹不和,传出去不大好听。鉴于荆雨疏的身份,也有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。 陈记者的察觉来得迟,见宋落君低眉顺眼,以为是默认,夸赞道:“旗袍很漂亮,穿在宋小姐身上会很出彩。” 应声,他得到了信号。垂挂在他手臂的旗袍落在宋落君手中,她顺从地接着,如他所愿,换上了旗袍。 柔和的光影下,她挽起红发,盘成低丸子,簪子缀着的珍珠闪闪发光,与质美的布料相得益彰,衬得冷白的皮肤如上好的胭脂,细腻柔滑,旗袍像是私人定制,她穿的尺寸正好,不多不少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。 宋落君在镜头下,雕琢着那个动画人物,小师妹在旁认真地接受指导。一步一摇,珠子晃动地很有江南韵味。 虽不出生在江南,但九分像个江南的楚楚美人。 荆雨疏躲在暗处,远眺她,倒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出错,人好,旗袍也好。 迟来的礼物,物归原主。 - 补拍结束,宋落君正式从传统美人的人设里挣脱出来,换回原来的服装,坐在工作间,不见荆雨疏的人影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已收工离去,留华船听一人清扫庭院。 她疲劳地摁压酸痛的鼻梁两侧,合眼休息,睁开眼便是听到庭院外传来荆教授的责怪。 “说了多少遍,要专心专心,心去哪里了,手也不珍惜。” 她小跑出去,拦在荆教授前,挡住了老人的怒气。荆教授气不打一出来,暂时不想管,杵着拐杖,挪着最大的脚步,甩下二人。 “船听,过来,给师姐看看。” 如琴婉转的声音,使人心安。小姑娘的泪水如干涸复苏的瀑布,流淌不止,哭咽地扯着她的衣角,“师姐。” 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