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事情的原委。 荆教授原来找宋落君有事,路过庭院,看到华船听也在,监督小姑娘的工作进度,聊天里,眼睛灵敏地捕捉到了小师妹在遮遮掩掩地捂着什么,前去询问。小姑娘还倔强地将手背在身后,眉眼弯弯,却不承认已露出的伤痕。 小姑娘撇撇嘴,刚想伸出有伤的手,被她轻柔地捏住,避开划痕,指腹拂过。她轻车熟路地打开医疗箱,给小姑娘的伤口消毒,上药,不慌不乱,不时安抚华船听砰砰乱跳的心。 墙壁有回音,应是荆雨疏翻墙进来了。 荆老爷子走近,他不得不躲着,走远了,才敢回来。 荆雨疏搬了张小板凳,坐在角落的大型盆栽后面,看着她捏着棉签,沾着碘酒,往划痕上慢慢滚动,还吹了吹气,“女孩子啊,要学会爱护自己,不留伤痕。” 此时此景,他想起了一件事。 宋落君第一次正式执刀,是初来寻鹿园的时候。 荆教授演示了一遍基础的技法,便去忙着做其他事了。她呆愣地坐在那里,照葫芦画瓢,颤抖地刻下第一笔。而握刀的手势学得与相关的专业书籍有五分像,却无法使上力气。 他待在远处,不忍新手上路就拐弯,越学越负点,上前揪了下她的握刀手势。却不想惊到了她,如同溜走的小兔子。 她手一抖,刀尖触及他的手腕,划出了一道鲜明的伤痕,血液从伤痕里缓缓流出。她抛下刀,连着抽了好几张纸巾,盖在流出的鲜红上,眼眶如同红宝石一样,却固执地忍住泪花,小小的手掌虚掩成拳头,凝滞在空中,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。 荆雨疏哭笑不得地说道:“医疗箱在你身后的木柜最底下那一层。” 宋落君抖得人都站不稳,蹲下时重心偏移,直接干坐在了地上,最底下那一层,有两个箱子,她打开一个,不是,拿起另一个箱子,抱到怀里,四处张望地坐回他面前。 她打开箱盖,手伸进箱子里,犹豫了片刻,拿出了棉签,酒精和碘酒。瞧见他的伤口还止不住地往外流,顾不了什么大小姐形象,用牙咬开棉签的包装袋,反手倒出,用掌心去接,最先出来的一根穿过指缝,掉落在地,她慌得尝试接下一根。 他眼里满是慌乱的她,心里偷笑,表面语速平缓,“不急。” 他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,她的颤抖被有力地挡下,恢复平静,“做简单的消毒,就可以。” 那刻,她的心如惊涛海浪,经过他的轻轻点拨,恢复成细水流长的小溪。 棉签过了酒精,涂在伤痕的边缘,一圈圈地环绕,不像握刀时没轻没重。她又拿出一根没使用的,过了碘酒,如同刚才重复,直至上药时,荆教授要来说事情时,她匆忙停下。 “宋落君,这个你先拿着。”荆教授送了一本笔记,看了看荆雨疏变得暗沉的地方,“臭小子,又出去浪了?” 不等荆雨疏回,荆教授转头看见,她桌前的医疗用品,好心打破她的担忧,“落君,不要管他这个伤,让他自己来。没心没肺的臭小子,隔三岔五就知道受个伤,回来跟我讨假出去玩。” “这样吗?”宋落君看向荆雨疏,他点点头,她稍微释然一些,可隔三岔五就受过一次伤,就为了出去玩,显然不太合理。 她拿出陌生的药瓶,仔细阅读使用说明之后,给荆雨疏抹上,“据说,涂这个会好得快。” 同样的话,宋落君对小师妹也说了一遍。 小师妹哭累了,趴在她肩膀上,盯着一动不动的盆栽发呆,在宋落君的软言软语下,华船听脑袋的重量真心实地加在肩头,酣睡进了梦乡,给小师妹的伤口处理到最后一步时,她脖颈那处的肩骨被靠地发疼。 荆雨疏走到她身边,动作如同她一样轻柔,生怕惊扰小姑娘休息。他颠起华船听的头颅,揉了揉发酸的肩骨,按了几下,“我抱她,回房休息。” 他折返回来时,宋落君依然坐在那里。 同一件事,二人同时想起。 她突然想知道那道伤痕是否还存在,他有心地靠近,她欲要抓住某样东西,却扑了个空。他抬高手臂,长袖牢固地缠在他的手臂,就是不让她看见。 她有理由怀疑,他还拿以前的伎俩套路她。她转折走了深情,“荆雨疏。你伤好了么?” 忽有一声铃,打破了无声的静止。 她拿出手机,屏幕显示,“哥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