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习凉风,穿过宋落君的发间,拨乱琴弦一般顺滑的红发,直达前方。 小姑娘软嫩的脸,如同烈日照下的阳光,充满了烫烫的温度,是摸一下,就会缩回手的程度,可于眠爱不释手地捏着华船听白里透红的脸颊,另一只手拿出了自己琢磨很久的礼物,一个小木匣子。 于眠在小姑娘看不到的地方,做这个做那个,时不时就会有出其不意的惊喜。但此时华船听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,仿佛早已知道惊喜的奥秘,小心地接过,跑向宋落君,献宝似的,“师姐,这个给你。” “给我?”宋落君瞧了一眼远处的少年,似有不满,奈何转送的人是比自己年长的师姐,压着不发,垂下眼眸,无声地注视着少女的松糕鞋,鞋底沾了泥泞,有些脏。 “嗯,我已经解完了。”华船听嘴角翘起一点小得意,“走了一些捷径。” 看到于眠一脸不信的样子,小姑娘拆开小木匣子的一块,匣子的盖子自动打开,一面光滑的木板出现在眼前,并传出一阵卡壳的机械声。 比起荆师傅的其他徒弟,华船听的能力其实并不突出,甚至可以说稍弱,但是小姑娘总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,例如现在不在木板上白费工夫,灵巧的小手摸到匣子底,一个看似平常的地方,沿着纹路,轻轻一搓,匣子开了。 匣子里,放着一只于眠雕刻的松鼠。小小一只,弯起腰,拾得松果,咧着嘴笑,恰似古灵精怪的小师妹,有着几分形似。 华船听自信地转头看向于眠,少年的清眸闪过谜题被少女轻易打破的失落,一时忘记了匣子要赠予他人的事情。 送匣子,需要主人同意,也要关照制作者的感受。宋落君走向少年,却见于眠怯意地往后退,她便停下,想将匣子交还于少年,“于眠,那匣子……” 于眠依旧不习惯有生人靠近,斜眼荆雨疏,他倒好,一副事不关己,仰望别处的风景,于眠不想逆了小师妹的好意,不甘心地沉声道:“师妹都说了,宋,宋师姐,收好。” 荆雨疏推了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,晦眸沉色,欲显藏在内在里的城府。宋落君偏头,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,像是水与冰倒在了一个杯子里,彼此共存互不融合,却略带一丝丝即将掐灭的火星。他勾起一丝魅笑,只想看看她的下一步。 以前,换她,是拒不收取的,何况在这种知道了详情的情况下。 “那我收下了。”宋落君将匣子收入囊中,于眠离她的距离太远,示意少年近一些。于眠鬼使神差地挪了点步子,她悄咪咪地手背遮住嘴,说了些话。少年听完,放掉了失落,眼里泛着秋日的光彩。 终究时间向前,人也会往前。 荆雨疏面不改色,眼睫落下,阖眼,一些与现在不相符合的画面,快速滑过。他睁开眼的那一刻,宋落君的唇近在咫尺,声音缱绻而抓耳,“想知道,我跟于眠说了什么吗?” “拿我想要的来换。” 他丝毫都不在意她跟于眠说了什么,那是宋落君与生俱来的性子,有着敏感的洞察力和亲和力,及时察觉情绪的不对劲,能让一个人的心情从失落的低谷提出来,飞跃到积极的心绪,似乎是她极其容易做到的事。 荆雨疏嘴上了无笑意,但心里介意宋落君与异性的过了度的接触,可他仅凭一个前男友的身份,无法说服她停止这种接触。 他不语,保持沉默,宋落君期盼的东西,他还需要一点时间,就可以全盘脱出,因此,也没法痛快地应下。 僵局已成,华船听眼力劲足,脱下双肩布包,拉链声杂糅着树叶沙沙,成了一段悦耳的合奏。小师妹给了荆雨疏一本本子,话却是对着宋落君说的,“师姐,这个本子,记录我破于眠机关的一些灵感和思路,听说你们最近遇到了困难,希望这个能帮到你们。” “谢谢你俩的心意。”宋落君抬起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,小姑娘矮她半个头,但身材比例矮,不对比的话,很难被人看出华船听真实的身高,她微笑着的眼睛从身侧的人转到清瘦的少年身上。 于眠走到了荆雨疏的身旁,两人不知在侃侃而谈什么,一同与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,两个人还交换了眼神。 “荆家最近与于家来往不少,我探到了一些记录,一半明账一半暗账。”于眠将偷拍的照片传给他,荆雨疏收到后立刻保存。 于眠想起了有处荆雨疏惦记的地方,顺道提了一嘴,“那败家子的房产挂在房介公司售卖了。” “哦。”荆雨疏眉毛跳了一下,“那帮我盯着那套房子,总得让他吃点亏,赚回一些钱。” “我会尽力的。”于眠不敢打包票,自己能拖住那败家子。毕竟身前的这位原先也是个败家子的人设,挥霍无度。在荆雨疏手里,只要他想,少年就捞不着一点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