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单手拂了下，解了腕间的纽扣，挽起衣袖，嗓音柔和，“落君，来，坐。”

“糖醋鱼。”她字字都顿，坐在沙发怀里，细嫩的白腿斜斜地倚在沙发脚旁，身着西装的她，与其他摆盘相衬，更是精致诱人。她把袋子放在桌上，“荆总，把我叫进来，就为了吃个饭？”

她的话尾刚落，荆雨疏分毫不差地接上：“还有让你听听我做这游戏的初衷。”

他从餐具盒里取出了木筷和调羹，过了水，用纸巾细细擦去水珠，放在她面前，而自己的那份餐具只是摆在那里，没有这几步的动作。

荆雨疏切了糖醋鱼的几片鱼肉，盛进她的碗里，还额外倒了一点汤汁，他下颚歪了一些角度，“先试试看。”

鱼身的肉最为鲜嫩，她尝了一口，酸甜的糖醋汁迎入口中，忍不住，用筷子掰了第二块，这么多年了，那家饭馆做的糖醋鱼还是一样的味道。

心意到了，有些话便也说得出口，但需要一点契机。宋落君放下了筷子，看见纸巾盒在他的那侧，她欲要抽出一两张，上身前倾，靠近荆雨疏，牵扯了某些东西，用过多次的皮筋蹦开飞落，柔顺的发梢撩过他高挺的鼻梁，一股清香扑面而来。

香香的，暖暖的。

荆雨疏注视着大小姐坐回沙发，她用纸擦掉唇上沾上的酱汁，原来的唇色显露，“抱歉，我这样像不像一个女鬼？”

窗外打了一下雷，声来形迟，迟的那一刻前，天花板上的灯应声，啪嗒关了，整间办公室黯然无光，披头散发的她，长着一张神色不惊的脸，还翘着嘴角。下一秒，雷色惊起，宋落君两手做出飘荡的姿势，倒确实像一只女鬼。

灯忽然再亮，他眸里翻滚着更灼眼的光泽，勾起她的发中，往她的香肩揽去，温润柔和地道：“不像。像是踩着微风的姑娘。”

宋落君知晓没卷过散发的自己什么样子，不领情地回道：“昧着良心说话。”

她轻微地甩了甩头发，捯饬到脖颈后，“那你说，那只厕所女鬼的原型是我，我可不可以质疑这话的真实性？”

荆雨疏笑意盎然，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给她，“女鬼原型是之前的你，可不是现在的宋大小姐。”

“原来我之前在你眼里是这样的。”宋落君和顺地接过，水面漂着小小柳絮状的果渣，八九不离十就是酸酸的柠檬泡的水。

她喝下，还有蔗糖混合的味道。

原来他都记得。

时间改变了她和他，可有些小习惯会遗留在人身上。柠檬水，是她留下的记号。其实以前的她不爱喝柠檬水，酸酸的，喝久了甚至还有一些苦涩。但又觉得白凉开，没有味道，她尝试过加点其他的，但柠檬似乎更有滋味。

荆雨疏无意间见她常喝，又不喜欢这种味道，便加了点蔗糖，减弱酸味的存在感，让甘甜覆盖在味觉里。

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，“这个人设诞生在《丧尸学院》创作之初，女鬼的设定是后来加上的。”

“那个时候，我们分手不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