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(2 / 3)

雨落成画 里奈 2136 字 2023-06-29

楼的顶层,不足以让他人听见。或许是宋落君的动作有所停滞,进度比同样来体验的人做得慢,神情稍显失落,引来了助教。助教接过她的笔刀,示范着新手入门的技法,跟着助教的指导,宋落君微微点头,顾不上看其他的地方。

时见瞧了别处,没有感觉哪里奇怪的。直到助教离去,与对角线另一端的角落磨刀的男人打了照面。待在远处,男人的脸蒙上了薄纱,大致一看,也是极好的面容,嘴里嚼着东西,咬合间的下颚线线分明,眼珠子绕不开他。

时见觉得眼熟,但不记得在哪见过。

男人将磨好的刻刀,递给了助教,与助教探讨,至始至终,也没往她们那里看上一眼。也幸好,宋落君未将多余的目光抛向其他人,那幅看似简单的木画在她手里完成的很好。

助教帮她装订成盒,摸了几下抽屉,没了包装袋,去了隔间寻找,迟迟未归。男人拿了一个别致的纸袋,将盒子放进袋中,递到宋落君的手里。他瞥见宋落君因雕刻而磨损的美甲,不着调的语气蹦出,“小美女,指甲记得保养。”

那时,她们都只当是一句陌生的寒暄。

现在想来,那男人,身形与样貌,即使蒙上了纱,时见应当也该认出来。

徘徊于花丛之间的荆少爷,时见怎么都该认得。

尽管荆家出席的场合众多,一般都是荆家同辈最为出色的那位出面,荆雨疏从不参加。但凡荆少爷出席,光彩也不会落下他的那一份,他什么都不用做,只要眉眼一弯,轻轻一个勾人的眼神,便叫注视的人魂上一顿。

那年分手后,宋落君称这场感情为彻头彻尾的利用,原来这祸端的源头,在此种下了根,渐渐发展。

宋落君收下了袋子,低头看着袋子里的盒子,用指甲蹭了蹭,转身拉开玻璃门。营业的招牌晃动了半晌,时见才跟了上去。

二人一同散步,宋落君步速算是正常,突然一下定住,她按着肚子,拽着时见,“见姐,肚子饿了。”

回忆到这里,时见眉头一皱。

那场体验课,从头到尾,宋落君一个正眼都没给过荆少爷,所以才有后来一步接一步的铺垫。

再次见到荆雨疏时,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,一个茶田环绕的院子。时见第一次踏足这般山高僻静之处,难以想象富贵少爷会住在这种地方。她是开车去接宋落君,准备晚上一起打卡一个网红餐厅。

时见靠着脑子里宋落君对路况的描述,沿着小路,走到院子门口,门开了半边,宋落君与荆雨疏站在那半边。

宋大小姐,忍着泪花,垂眸,扣着前不久刚做好的美甲,美甲上缀有的蝴蝶结,掉落在地,她捡起饰品,攥紧手心,仿佛不痒不痛。荆雨疏善解人意地给她披了外套,直腿曲起半蹲,捧起她妆花的脸,用纸巾一点一点吸收框在眸子里的水珠。

她倔强地偏过头,水火之间瞅见了时见,小跑而过,抱住了偷看的某人,伸出两根手指揪住时见背后的衣料,脑袋低埋,狼狈的神情不让时见看到。荆雨疏收起纸巾,收进口袋,一手提着宋落君的双肩包,交给时见,而后,沉默地退场。

将哭花的宋大小姐安置在副驾驶,时见坐回驾驶位,拉下了半边的车窗玻璃,山风扑进,凛冽刺骨,冷得宋落君吸溜着鼻涕,搓了搓鼻头。时见本意想通风,想反悔关上,却被她按住,近看,裸甲多了几道白痕,蝴蝶结已然扣得差不多,只剩小拇指上因再涂胶水而稳定的蝴蝶结,时见启齿,“怎么了,落宝?”

宋落君当了会聋子和哑巴,对时见的话充耳不闻。时见也习惯她这般整理情绪,任由她吹着风清醒。

快到目的地时,她哭哑的声音,传到时见耳旁,哽咽中带着一丝平静,“做的美甲被学长知道了,说了一顿,赶不及弄掉,师傅悄然路过,又骂了一次。”

“骂的可狠了,什么小王八蛋羔子,大小姐就是娇气之类的,就差没把我逐出师门了。”

哭中带笑,何其勉强。

看着她装出来的云淡风轻,时见抓着宋落君的冻得通红的手,尽可能将身体上的热意传达,主动抱上她,安慰的话说了很久很久。

橘黄色的光像是旧款烘干机的灯管散发出来的,隔绝了车外的湿冷。

那几句话成了慢性毒药,留在了宋落君脑子里。也是自那以后,宋落君再也不做美甲,去美甲店也只是单纯地陪着时见换新。

见电话那头的时见没什么声音,宋落君叫了几声,时见才回过神,喉咙卡了痰,“在呢,在呢,落宝。”

宋落君不满地说道:“跟我聊天还走神,换签售会面对面,我要给你差评。”

刹那间,时见的思绪被带跑了,“嘿,你多久没去了,有十年了吧。我都很少举办签售会了,不给你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