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阳天,一束光斜照在宋落君的背后,给卷翘的软发刷上了一层日系滤镜,暗红变得格外明亮,像发丝自身拥有柔光一样,发梢拢着的那张脸蛋朝着沙发桌,眸子凝视着那里,整个人一动不动。 如果不是荆雨疏熟悉这个小习惯,怕会像旁人那般,认为宋落君在发呆充楞,尽管真的在发呆充楞的时候,他也拿她没有办法。 宋落君的右手放下了几张纸,虚握着,食指曲起抵着下颚骨,眸光闪过那束透明的光辉,得出了荆雨疏想要的回答:“可以。” 下一秒,她握紧了热乎的暖手宝,洋溢的冬日温度爬上唇角,翘起了一定弧度,毫无情绪的声音掷落在办公室里,这如此小的空间,他却幻听出了回响,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 而后他没有即刻出声,她头微微抬高,光线侧打着略显疲意的脸蛋,一半温暖,一半暗色,瞳孔里映照着他的模样,气场就像是多年磨练而来的,若有若无地压迫着整间屋子。 他的目光落现在的宋落君身上,像是透过她望着什么不可再及的东西,也就一瞬,苦涩的嘴角在说:“好,我答应,你说。” 宋落君垂落的左手停滞住,抬起的眸底闪过一点不可思议,她即刻收起,为了最初的目的,不为纯粹的私人感情,沉着冷静道:“与师傅的团队合作。” 接触过她的人,从来都当她是个固执的人,做事固执,又认死理,却不说她是个利己主义的。可宋落君偏就认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,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换来了自己的热爱,尽管在这场爱里,她倾尽了所有情感,做了所有“利己”的事,最后失望,她甩手离开。 再重逢后的合作和工作,也只是纯粹的利益交换,他要他的,宋落君只想木雕行业能迎来一片春,哪怕只是一阵风,她也会抓住风口,堵上一把。行,就此,乘风而飞,不行,也就原地踏步,再等下次。 打量了荆雨疏半晌,她说尽了无法拒绝的事实,“刚才也说了,我不是专业的人,做不了专业的事。” 荆雨疏却也觉得难办,是与否,都摆明了她是不专业的人。 暗叹他硬的不吃,她软了语气,亮出了她的手,指骨披着的皮上冻痕还没消失干净,哑声道:“我手的都这样了,还给我增加负担。” 荆雨疏垂眸,可怖的红痕留下了星星点点,听见她又软一层的声音,“而且小师弟小师妹,久居师门,他们也需要一场历练,考核一下实力。” 有些牌,确实屡试不爽。用在别人身上就算了,还用到他的心上,摆明了要他明晃晃地心疼她,不止一点两点。 荆雨疏坐到女人旁边,依着她:“好好好。” 她满意地提起他递过来的钢笔,在合同的乙方签上了字。 上次的甲方,这次的乙方,同样的没有违约条款,她刻意忽略了某些意外的情绪,那思绪的缠绕如同太阳雨里的云朵,给太阳特意开了窗,为大地增添亮彩。 - 荆雨疏工作室最近没什么大事,交接完外转职之前的工作,她这个艺术顾问就正式转职了,由于关键的一步还没展开,她无事可做,就被荆雨疏放了几天假,让她好好调整一下,准备接下来的工作。连着几天,宋落君钻进被窝,一躺就是一上午,下午雕刻,晚上雕刻和打游戏,二选一。 这生活,被宋潜吐槽太过无趣,不如他家时见。哦不对,时见自己本人认证,是她自己家,不属于宋潜家,还让宋落君代为转达。 听到铃声,宋落君的手从被窝里探出,按掉了来电。那来电,跟个闹铃似的,总在她快进入梦乡时把她拽回来。那来电固执地打到第七次时,她闭着眼睛地接听了。 “午安,落君。” 是荆雨疏。 她打了个哈欠,昏昏欲睡地回道:“早,荆雨疏,有事吗?” “听说你今天去寻鹿园,我送你。”荆雨疏如实说道,声音带着点软。 她睁了右眼,中午十一点多,恩恩哼哼地缩回被窝,“还早,再让我睡会儿。” 似乎回到了恋爱的时候,荆雨疏噙着笑意,“好,大小姐,一点我再来。” 来电挂断,宋落君睡了回笼觉,起来时已是十二点多。她换好衣服,上好妆,在玄关处换鞋,想起小师妹上次叮嘱的板栗饼,回到客厅拿了两袋,再出门。 男人的车停在小区之外,宋落君朝着那个方向去,男人靠着车门,一身黑,像是在寒风站久了,如潮水荡漾的眼里皆是冷峻。 “吃过午饭没?”她欲要拉开后座的车门,被荆雨疏的身躯挡住。风衣微微摇摆,指引着她另择他座,她认栽地坐在副驾驶座上,以防万一,系上了安全带。 荆雨疏斜了一眼,系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