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,隐约的动静破出了贝壳相撞的声音,发出了清脆的叮铃。 工作室的人兵分几路,有去小镇上取材,有去茶田上采风,也有几个留在庭院,专门观察木雕的制作过程。妙龄女子经由工作室的人的指引下,来到了宋落君在的地方,倒也没想到荆雨疏也在,“早上好,宋小姐,荆先生。” “早,陈记者。” 宋落君把陈记者引到客厅,荆雨疏自觉退下,给客人倒了热茶。 陈记者比前几次看起来气色更佳,也确实是个和熟人更容易打交道的女孩子。陈萱苡面露愧疚,“宋小姐,实在抱歉啊,在你们这么忙的时候来拜访。” 宋落君坐在木椅上,仪态端正,手上端着的茶水像被静止了似的,“没事,我也很对不起,突然跟你说,需要把之前约定的专访时间提前,你也爽快答应了。未来半个月都抽不出时间给你,你今天能来,也真是帮大忙了。” “工作而已,习惯了。” 猝不及防一句冷淡,陈萱苡手背遮住嘴,低头咳嗽了几下,卸下背包,拿出笔记本和摄影器材,架起摄像机,“抱歉啊,我前几天感冒了,还没好,可能语气有点没把握好。” 宋落君倒没想到这层,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计较这一点细节,反而听到这话会更心疼道:“这次就你一个人?” 陈萱苡将笔记本随手放在桌上,熟练地开机,检查储存卡,话说一半,又咳了几下,听出了有果冻一般的液体挤上来,又被陈萱苡压下去,“对,因为临时的,情况紧急,组里的其他人被事先安排走了,只有我有空。” “有痰的话,这边有垃圾桶。” “谢谢宋小姐好意。” 陈萱苡吐出了一口白痰,精气神好上了一些。 男人隔着抹布,端着壶柄,放在了方桌上,打开便是软烂梨子的香味飘来,他盛了两碗,“熬了梨子汤,陈记者喝一点吧。” 陈记者摇了摇头,拒绝了这般善意。 也是个死倔着的姑娘,可身体更重要,宋落君端来了梨子汤,“这是清晨保姆给荆师傅熬的,老人家出远门了,梨子汤还剩一些,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,眼下,就陈记者帮忙解决一下吧。” 宋落君将好意进一步递给了陈萱苡,陈萱苡才敢接下,“那谢谢荆先生宋小姐的梨子汤。” “不用客气,我们也不用这么客套的。叫我落君吧。”她喝了一口梨子汤,唇色水润离透着温柔。 也许是宋家自身的涵养渊源,养出的子女,一个比一个出挑,不论外貌精不精致,光是气质便胜过了一般人,也可能是宋家本身很低调,以至于风光都落在了父辈身上,子女更为默默无闻。宋潜和宋落君这两个名字,被大众熟知,也仅仅是因为办的成年宴。再后来,宋落君出国留学了,宋潜就职家族企业,一个继续无声无息的,一个暴露在了大众视野。 陈萱苡一开始的专访点,想从她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入手,这样写进标题里,也更有曝光度,结果一上来,就被宋落君婉言拒绝了。 “宋小姐,是什么缘由让你从事了木雕师这一个职业?” 宋落君的目光从镜头旁的墙穿过,落到了院子里的小池塘之上,她想像个小少侠一样,扔出个水上漂的鹅卵石。想象中,鹅卵石,踩上一点,蹦向下一个点,落进了玫瑰的花蕊里,花蕊承受不住石头的重量,重重地垂下头,鹅卵石掉进草丛里。 “因为一枝玫瑰。”她笑得很淡,看见陈记者等着解惑的神情,以及他伏低脑袋,大拇指反复擦过另一根大拇指的指甲,擦过指尖,停了一秒,又接着继续。 “我年少时逛艺术品展时见过一枝玫瑰。” 荆雨疏抬起了头,像是更久以前的壳子被人剥掉,无处遁形,他只敢看她的唇,不敢直视宋大小姐的双眼。 “那枝玫瑰混在玫瑰花丛中,瑰丽又妩媚,我以为是真的,想去摘一朵,好巧不巧摘到了仿制的那一朵,结果用力过猛,手上扎上了野生玫瑰的刺,痛得要死。我忍着痛,把假冒的那枝带了回去,回去翻了书,才知道,是个木雕玫瑰。” 一个小女孩干的傻事,被她当作玩笑话,讲了出来。宋落君神色自然,又喝了一口凉了的梨子汤。 “还有个原因。” “有人曾捧起玫瑰,走向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