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工位放着的,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,也没必要收。”宋落君说的轻巧,小姑娘眉头起的担忧乌云,即刻消散,似乎真的只是不重要的东西。 “那就好。”小姑娘打开了透明的塑料袋,香喷喷的包子,散发着诱人的香味,“落君姐,要吃肉包吗?” 车门到站向两侧腾开,车内钻进寒潮的冷意,围巾提到她的鼻翼处,跟着她摇晃的脑袋抖擞了几下,掉下来一些,“我吃过了。” 小姑娘只好接着啃包子,一口咬下包子的面皮,嘴边吐出一团白雾,瞳孔闪过某处商业广场的灯牌光线,“落君姐,你邮箱被人盗过吗?” “说起来也奇怪,大过年的,盗不常用的工作邮箱,盗了后,又啥事不干……” 手机一刻也没消停,她手抖地点进浏览器,进入电子邮箱的在线网站,她的指头禁不住在颤,惯用的九键切换成26键,摁下的字母也总因为长指甲而频频点错,仿佛一不小心跌入了地狱,陷入了恶魔的圈套,宋落君慌乱地在删除和输入来回挣扎,最后还是小姑娘搭上了她的手腕,宋落君才镇定一点,那个密码框内的黑色字符全部删掉,又重新输入一遍,成功登上。 查看了写的邮件,和收到的邮件,都确定无人动过之后,她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才得到了新鲜的空气。她不放心地又看了眼登陆记录,自圣诞起,她的邮箱除了自己在用,没有其他异地登陆设备的痕迹。宋落君闷着的想法,烟消云散,跳动的眼皮只是幌子,真是太好了。 眼前的小姑娘,句句都在唠日常,却句句明里暗里。宋落君打量了她一番,之前的慌,不可能因为一句“没盗”,而简单地略过。 “盗过啊,在我入职的那段时间,也是什么事都没干。我也奇怪。” 这个工作邮箱,也是挺折腾,到她手里,被盗过两次,第一次便是入职,第二次是圣诞前后。拿到的时候,她还特意去填写了资料,绑定了手机号,提高了邮箱的安全性。这么半真半假,也不会让人起疑,小姑娘心里有数,嘴边的油光上下晃了晃。 下车、打完卡后,小姑娘以没吃饱作为理由,跑去了楼下的早餐铺子,与她分别。 工作室的布局与她记忆里的样子,多了些温馨的感觉,墙面刷成了治愈的森绿,有面空白的,说是让美术部的人亲自来画,提升一下工作室的档次,惹得大家哈哈大笑。 她回到日常办公的工位,东西原封不动地待在原处,拉开抽屉,藏着的长方形盒子也还在。该说自己是心大,还是装修工人太善良了呢,放了许多昂贵的东西,一个都没丢。她随手放的玉镯子,贱卖了也有几万块,那陶瓷做的杯,也是十几万块定制的。 宋落君还在细数自己的物件,随手拿起的一支银钗被他抽走,上有小铃铛串走,被挖了铃舌,静静地摇摆。想象中的恼羞成怒,印不进她姣好的脸蛋上,荆雨疏吊儿郎当地故意把钗子抬下她能企及的高度,她也没有争抢的意思。 他像被这个不算举动的举动打败了,败给了她,神情多了一丝落寞,要换回以前的那个她,就需要用鲜活的事实交换,他颇为想念像于眠华船听那样的打打闹闹,高挺的鼻梁酸涩垂落,在背光下损失了最后一点骄傲的棱线,“落君。” “嗯。”她躲在了身后的手,接过了他松开的银钗,将散发盘成一小团,用细细那么一根固定,他第一次见不顾形象在他面前演示盘发的她,咂舌,生怕不知道他的喉结也跟着起伏了几下。铃铛却意外有了声音,宋落君补了话尾,“我在。” 不提起某段过去,是他们达成的默契。无形的沉默,像蜘蛛织成了一张旧网,她不问为什么跨年那天默默跟随,他也不提为什么钗子的归处,也不念几番烟花绚烂,和禁放爆竹后变成的仙女棒。 她不再抗拒,在逐步接受他的好,亦是对耿耿于怀的过去渐渐释然。 “带你看个东西。” “那个装修吗?” “你知道了?我还让底下同事不要通知你。” 不,其实她不知道。 此时说不知道,无疑是承认。 可不吭声,也代表默认。 攒了一点失望的碎光在荆雨疏那双眸子里落尽,像是千年大树掉下了仅有的一片樱花瓣,等待他的是又一个千年的孤寂。可他还是带着宋落君穿过了走廊,痞气风流此时只能在他的衣着上见到两三毫,越走到深处,背影的痞气更甚,通风完的油漆味也更浓一些。 荆雨疏摁了指纹,门解锁成功打开,那间神秘的屋子露出了现在的风貌,墙上贴满了隔音海绵,落窗也做了特殊处理,把脸贴在玻璃上,也只有稀稀疏疏的噪音,外头连接了阳台,工作不顺心时可以出去望望风。房间布置,除了日常办公,还多了一张专门刻木雕的桌子,如同在寻鹿园他们练习专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