识。 心里有一点点孤独,却被要远离这样是非多的人的感觉压下去。 落寞落进眉目里,她就这样旁听完上半节课。 课间,她跑到教室外喘口气。拿出小镜子,想补个口红。找角度的时候,镜子有一瞬间,照到了荆雨疏温润的狐狸眼。 她擦了擦眼,镜子里,荆雨疏提着一个小包,递给教授,教授和颜悦色地与他交谈。 她想找人说说话,拿出手机,绕路,从他俩眼皮子底下经过。 “宋落君。” 低沉的声音源自荆雨疏。 她迈了半步的脚丫收回,转了90度,正对教授和他,可面对教授又不知该说什么。上次刚怼完他,也不知从何处开始说。 他抿唇,学着教授的语气,“今天课上得怎么样?” 旁边的教授愤愤不平,“荆雨疏,不要学我讲话。” 要是有拐杖戒尺之类的,她想教授一定会不留言面地揍他一顿。 “挺好。”她做着乖巧样,唯唯诺诺地回答。 教授接过话头,不似刚才上课时的匆匆冷漠,“有什么听不懂的吗?” 她转头咳嗽了几下,回应:“没,没有。” 也许不认识人是一个缘由,但不是主要的。 上周末下了场大雨,她硬顶着噼里啪啦的雨点,结果感冒了。 最近一天天的,室友都让她闭嘴,她也没怎么说过话,一开嗓就有点卡壳。 不过课也没听进去,晕乎乎的,讲了多少,就只是画画笔记。 “宋落君,你感冒了?”他关切地问道。 他手背欲要靠近她的额头,又被她往后走了一步。 她在课上忍着的咳嗽气憋在一起,这会儿她手贴着胸全咳了出来。荆雨疏轻拍她的后背,想要减轻咳的力度。 她无声,咳嗽默认了感冒。 “姑娘注意身体,凡事不要硬撑。”教授放弃接下来的一些小问题,劝慰面前的她,转头叮嘱,“荆雨疏,送她回宿舍。” “课还”没上完。 不等她多说想留的话,教授稍微有点生气地盯住她,仿佛刚刚的欢快小老头不是他。 命令下达,荆雨疏与周边学生聊了几句,知晓了她的位置。他走到那个座位上,收拾她的随身物品,一个不落地全收进包里,背起日式挎包,带着她走。 她不满地跟在后面,轻声地自言自语,“来都来了,就不能上完再走?” 她颔首踢脚,没看到前方的人止步,白额撞在他的脊椎上,隔着一层纯棉的衣服。 他转过身来,毛绒绒的小球包在他身上有种奇怪的别扭,带着疑似“教授”的眼神,不争气地看着她,“头都晕乎乎的,还想着上课。” 她委屈巴巴地蹦出一个理由,“那我至少还能做个笔记。” “不需要。”荆雨疏回绝了她的请求。 她下唇抵着上齿乱蹭,压住来自心理的怨气。 路不长,他们来到了宿舍区。 他抓住了在风中飘荡的树叶,轻嗅过它的气味,软声,“我可以给你补课。” 他信誓旦旦地说:“保证你能跟得上教授的进度。” 他作出“递出”的手势,等待她的答案。 她接过黄绿叶子,吹走驻足的虫子,抚摸着它的叶脉。 她展开掌心,又是一阵风,刮走那片叶子。 “宿舍到了,宋落君。”荆雨疏如释重负,把包挎回她的身上。 她点点头,会心一笑,“嗯,谢谢学长。” “那回见。” 他走向风里,摆手道别,离她越来越远。 她也挥手,“回见,荆雨疏。” 那句话通过风,传到他耳中,他顿了一顿,离开了。 - 宿舍外花香鸟鸣,宿舍内昏天暗地。 宋落君按掉闹钟,揣着云朵抱枕,又眯了会儿。耳边嗡嗡个不停,她神志不清地胡乱拍打,没了声后,手安分地放在半边脸旁,闻到了一点血液味。 眼前朦胧,却有一只黑色的东西,反复睁开闭上,才一时反应过来,自己拍死了蚊子。 她从挂床杆的网格篮子里,抽了几张纸,捡干净蚊子的尸体,揉成团,丢进垃圾桶。她打着哈欠来到卫生间,拉开水龙头往洗漱杯里装水。 水流流得慢吞吞的,她闭着眼走回去,撞了东西也不眨眼,径自拿起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