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雨疏把她放在了影院门口,说停车场离这里有点距离,给宋落君发了电影票的购买二维码先行上楼,他随后就到。 电梯门自动移开,迎面是一对拌嘴的小情侣,她走出与他们擦肩而过,背后的女孩子嘴上叨叨那部科幻片怎么怎么滴,吐槽着里头的剧情,而男孩子拉着她的手,莞尔听她说完,摸了摸她的脑袋,跟女孩子解释她那些无厘头的想法。 宋落君站定到那扇门关闭,她打开二维码,对着取票机的红光口。系统自动扫描二维码,机器自动吐出两张票据,她扯在手里捏着票的边角。 那句肯定只是随口的投其所好,实际上她完全对科幻片不感兴趣,看的过程会不会没话题?万一,睡着了怎么办,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趣?早知道还是换爱情片了,不至于没话题可聊。 她咬着下唇的嫩肉,对这场电影接下来的进展,心里满是茫然,俯下头瞅见鞋带松了,她蹲下,意料之外的炫光打入她细密黑睫落下的余光中,她手挡住了视野之内刺眼的光源,眼皮多开合了几下。等那阵光污染过去,影院恢复到了半昏半暗的氛围,与商场的明亮,形成了明确的界限,有几个人待在那里。 她换了个系法打皮鞋上的细绳结,起身抖裙,白眩光消失后,她认出了那道熟悉的、与路人截然不同的身影,他插着兜,袖子撸起露出一截白净的腕臂,漫不经心地听着,旁边一个穿着清纯的女人说着话,手不自觉地攀上他那截,亲近磨蹭到了他的风衣,外件扯动内搭的黑T,精瘦的身材若隐若现。 那处光打得正好,他的眉骨压着狭长眼尾,漫不经心里多了几分耐心。商场里播放的流行音乐将他所说的尽数掩盖,女人松开了缠上他的手,羞涩的红晕染上她的脸,她撩着发尾,笑得潋滟如闪过的水中波光。 “小姐,需要什么。”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小食贩卖区,排在前方的人早已抱着爆米花离开,售货员很有活力地问她想要什么。她瞥眼过去,荆雨疏和那女人仍在聊天,另一手提着白塑料袋,里头装了饮料。她仰起头看菜单,白皙的脖颈下显露出漂亮的锁骨,“一杯可乐和最小号的爆米花。” 售货员礼貌地询问用哪种支付,顺途夸了她。 她带着愁绪的眉眼稍微弯起了月牙形,爽快地点出了vx的付款码,翻给售货员看,愉快地完成了这一单。售货员眉笑颜开地打了可乐,深色的水流从饮料机蹦出,急不可耐地涌进纸杯中,又拾起铲子挖了一大勺爆米花,盛满了最小号的纸桶,一起打包递给她。 离正式进场还有十几分钟,她斜眼依旧,冷不丁地坐到了荆雨疏看不见的死角,把爆米花放在一边,她咬着吸管,喝了顿冰块撞击一起的凉。 “落君师妹。” 荆雨疏拿过塑料袋,擦擦灰就着她的身侧坐下,摊开袋子,只有一桶孤零零的爆米花,“没有我的?” 吸管嘬得扁扁的,吸不上可乐,宋落君掰开了塑料盖,将它和扁吸管扔进垃圾桶,一分眼色都不给荆雨疏,“我看你有了,想你应该不需要了。” “我……”荆雨疏欲言又止,存放在口袋的手瘫在大腿上,他脖子弯着,半失了精气神,嘴角抿了又勾,像是藏不住端倪的小紧张,“我什么都没有。” 闻言,宋落君拿着可乐杯的手顿住,睨了他一眼,两手空空。难道是她看错了? 她瞥眼瞅了瞅右手腕上的表,站起往检票口走,“时间到了,我们进场吧。” 荆雨疏闷嗯着,从跟在她身后,到和她并肩,用了整整一条路。买的票是挨着坐的,他也顺理成章地坐到她的右侧,继续维持好不容易促成的并肩。她主动抢过小桶的爆米花,放在两人之间,给仅有的距离设立了一睹隐形的墙。 电影开场不久,除了夺人眼球的特效外,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席卷而来的困意,宋落君强撑着睁大双眼,到后来把可乐弃到一边,手肘靠在胸口,四指当成小小竹竿支开上眼皮和下眼皮的距离。 怎么能这么无聊呢?再撑会儿,一会儿也好。 黑漆漆的氛围笼罩着她,仅有电影屏幕发出日常的打光。薄弱的眼皮适时阖上,昨晚不知疲倦地熬夜和今早早起导致的睡眠不足,缠着她进入了梦境。 见她向左倒,荆雨疏的手臂绕过她的双肩,接住了她的脑袋,阻止了那昏昏欲睡地摇晃。他轻轻一使力,那圆润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,玫瑰香淡淡地飘来,如同一阵沁人心脾的风。 室内温度比室外还有些冷,她无意识地吸了吸鼻涕,自觉发冷地抱紧双臂。睡梦里,她的大腿上盖上了一层暖呼呼的被子,她抓紧了那被子,像是冬日取炭火的暖,不肯放开。 直到有道红光打入她紧闭的双眼,宋落君方才觉得不舒服,从梦境挣脱,回到现实。第一眼,便是宽阔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