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侧正要关上,有小弟,扒着车门和荆雨疏对话。 “荆哥怎么才来,比赛快开始了。” 她兜紧机车服,自然而然退了一步。荆雨疏扬起下颚,示意小弟松开玻璃槽。待它缓缓升上,他拔下车钥匙下车,钥匙的银圈环在食指上,悠然地转着车钥匙,绕过小弟,不等她伸出手,他就沿着她的手腕,将那小小一个的黑东西,丢进她的口袋里。她猝不及防地倒走,背部挤压着空气,抵在白墙上,他低敛着笑意,声音低沉,“等我。” 热风滚烫,烧红了宋落君的脸蛋,伞下的灰色阴影打暗了她的白里透红。香味散去,荆雨疏掐断了烟,放在小弟的手里,“这不正好,直接上场。” 他小声低语,小弟竖起耳听着,闻言点点头。荆雨疏接过小弟带过来的车钥匙,他穿进了一个小型挂件,阳光照得更为立体的脸部轮廓转过来,亮出他的车钥匙,朝她吹了个口哨。 “走了。” 她捏了捏车钥匙,旁边空空荡荡,掏出来只剩孤零零一个钥匙圈,上面的钥匙扣果真不见了。想出声,又被那个小弟轻言拦住。等反应过来,他人早已不在视野范围内。 “嫂子好。” 一上来这个称呼,叫得她猝不及防。小弟久闻荆雨疏有个女朋友,特专情,之前一直没带到赛车场,还以为是女朋友不喜欢这么荷尔蒙浓烈的地方,结果今天突然出现了,还开跑车带荆雨疏兜风。所以他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太对劲,默认了她的身份,继而言之,“嫂子要去荆哥的休息室?还是看现场?” 宋落君选了人声鼎沸的地方,小弟领着她,走了很长的一段路。怕认识的小嫂子无聊,自说自话了不少荆雨疏玩赛车场的趣事,她也从中知道了一些信息。 接触赛车的时候,她记不住一些小细节,教练面冷,但教学上有自己的别出心裁的办法。他会混着一些闲聊,故意影响她记东西。反正她最后直接放弃记忆,一门心思在他说的闲聊上。教练曾提起过最近会有一场赛事,在另一个赛车场。榕梧有三个赛车场,另一个倒没想到就是荆雨疏常待的这个赛车场。 这小弟说荆哥有段时间没来了,休息室的那盆盆栽都快枯了,还以为荆哥会手生。结果刚刚小跑一段,小弟笑得尴尬,想把“生疏”二字从脑内剔除。这小弟还说,他们几个玩赛车的,也是不打不相识,发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…… 之后,她便没听进去,等小弟滔滔不绝说完,她及时地打断。 “嗯,谢谢你,我知道了。” 观众席的第一排空了几个位置,宋落君想就着最靠边的座位坐下,但小弟特地搬来了带有他名字标签的休息椅,“嫂子,这个是荆哥的椅子。” 她不好拒掉小弟的好意,坐在了那张专属于他的靠椅上。局促不安地抽出手来移下墨镜,露出她那双半边的清澈眸子,又解开辫子的皮筋。 小弟在旁开导道:“嫂子,不必担心,荆哥一向没有败绩。” 她点了点头,注视着几辆停在起跑线上的赛车上,寻找着他的身影。小弟意会到了她的心急,说了荆雨疏的参赛编号。是最边上的那一辆,对跑图不太有利。她看向准备就绪的他,他抬了头,瞳底沉沉缀有星海,有浩瀚,也有火热。他顶了下右颚,做了一个口型。 她茫然地点了下巴。 “怦”的一声,赛车争先恐后地冲出起点。荆雨疏驾驶的赛车,在比较中间的名次。冷冷的天被骄阳紧紧包裹,卷起的风尘满是燥热。 赛事实况转播,屏幕的风尘一飞而过,荆雨疏作为第二位选手出现在赛道的最大障碍前,令人意外。她似懂非懂,教练硬给她灌了不少知识,她记不下那么多。屏幕中的路面留下了两道漂亮的轮胎印,借助着一番精彩的解说和回放,少年人拉动车档,来了个精彩纷呈的漂移转弯,成功超越第一名选手。 连着几个漂亮的转弯,地面像抹了一层灰。他飞速拉开距离,茫茫一眼中,瞅见了镜头,嘴角邪魅一勾,她忽得一下看清了他在起跑线上说的。 他说, 赌一下,我会不会赢。 赢的话,我想要个奖励。 有种怪怪的感觉。 荆雨疏加大了车速的马力。那不甘心屈居第二名的选手,原先还在和他竞速,现在已经远远地被甩在尾后。她不能坐以待毙,问了小弟,他的休息室在哪里。小弟本想亲自带她,无奈临时被叫走,草草画了张示意图。 他穿越了挥舞的黑白旗子之下,终点线被他揽下。意气风发的少年人,打开车门,屹立在赛场之中,冒出的汗水浸湿了深黑额带,小弟递上干净的白毛巾。荆雨疏擦了汗,将毛巾搭在肩上,望向观众席那个专属于他的位置,皱起眉头,“刚才让你带的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