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答案,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,短暂急促地呼吸后,她又觉着在情理之中。 荆雨疏原来就是会这么不留情义地拒绝一个人的,尽管两人还维持着普通的朋友,外加一层半途才有的师兄妹关系。 但想来也是。 他对她的好,对其他女生也做得到。他会护住快要摔倒的“前女友”,也会在影院大厅和人暧昧,无关喜不喜欢这种朦胧的情感。 她白而弯的指尖戳进抱枕布里,摩挲间抽出了一丝两丝棉花细线,在手里成了极小的毛团子,揉进手心里,犹如一颗小石子,硌得疼疼的。 胆子小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暗地里追着光芒四溢的少年这么久,也该结束了。 “不喜欢也没关系,是我刚刚弄错——” 宋落君垂眸,勉强的笑意掩盖着被拒绝的无措感,这场着急忙慌的隐喻告白,终究是乘着下风,稳稳落地。 赌约什么的,就当它从来不存在,她自己也可以,走她想要的路。 眼眶里盛满了水珠,不肯轻易掉落,让人看了笑话,她的脸微微上扬,男人的手顺势捏紧她尖尖的下颚,迎合着她的抬起。 沙发的区域狭小,荆雨疏撑着她腰后的扶手,高大的身躯朝她拢聚过来,棉质布料像胶水似的,半耷拉在她的机车服上,黏黏合合的。 “我是说我不喜欢梅子。” 那就是不喜欢她。 她心入冰窖后更进一层,上半身又往背后靠了些,躲着他的触碰。他如猛兽放肆地欺压,另一只手划过天鹅白的脖颈,路过精巧的下巴,在她的唇瓣上停留,摸着那细小的唇珠,是能掐出水的美,语气越来越柔和,是他少见的温和细语。 “因为我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话,听多了就烦,并没有拒绝你的意思。” 她滞地愣住,保持着那个腰部会疼的姿势。他的不安分由下往上,小小的鼻梁被他当作完美的雕塑作品对待,慢慢领略其中的韵味,沿鼻子的轮廓挪至黑框墨镜前,耐心地取出眼眶架子,压低嗓音钻进她的耳朵里厮磨, “宋落君,我钟意你许久。” 他又顿了顿,皙白的手钻进她的手心之下,将她略微别扭的身子拉回舒适的位置上,虔诚地捧起她的手,“能和我试试吗?” 经历过低谷的心被抛向天空,雀跃的心悸聚在一起开出了灿烂斑斓的花,充满了她的不敢相信。 他摘下她眼前的墨色镜片,她湿润的眼眶忍受不住,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掉落,此时有人不合时宜地敲门,见门没锁直接开了一个缝隙,映入眼帘的便是荆雨疏一个大高个欺压小姑娘的画面,连声对不起地关上门。 也还好,她缩着身子往沙发里躲,没有被误入的人看去了正脸。要是那里有洞,她会立马钻进去,慌乱中发自内心的不敢置信得以抵消,泪花也不再流了。 他四指为她的手做小小的支架,大拇指如细水长流地拂过她纤瘦的指骨,“吓到你了么?” 她紧紧地反握着他的一只手,水嫩的脸蛋红透了,像熟了的苹果,但嘴死犟着,“才没有。” 腰部还是有些不舒服,她摸到了那个硌到人的坏东西,抽到身前,是休息室电视的遥控器。他带着她的指头摁了开,是这场赛事的赛后采访。他作为第一名,拿着奖杯,站在最耀眼的地方。 “恭喜啊,师哥。第一名,实至名归,奖杯很好看。” 除去那些复杂的情感,她的言外之意是,他很好看,也很厉害。 荆雨疏像是会魔法似的,她亲眼看着他一身潇洒地走进休息室,解开赛车服,也没见带着其他的东西。他俯身,往沙发下一捞,电视里的那座金闪闪的奖杯就放在她的膝间,灯下晃的金光闪闪,她的眼皮跳了一下又一下,只为了减少它的刺激。 她所剩无几的空间被他狠狠侵吞,她听见他换气的呼吸,如饥似渴地想要更多,“这不够。” 感觉到她眼睛不舒服,他往后坐了一步,移走了奖杯,放到了不显眼的沙发底下,手拂去她眼睛流下的泪痕,“奖杯归你,你归我,可好?” 啪嗒。光线收束消失,他们陷落进了休息室的黑暗,她秉着呼吸,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。空气一片静默,即使捂住耳朵也可以听到门外的细响。 喘息若有似无地进行,她放下摁着关灯器的手,搭在他的肩膀上,“好啊。” 白昼的光透着几层朦胧的纱帘,隐约勾勒着她的脸,从眼尾的痣开始吻啄她的泪痕,一点一点覆盖地她的害怕,送去他来之不易的喜欢,最后到唇时,他反而停了许久,手指在唇上作怪。她主动揽上他的脖颈,凭着直觉,吻上他的唇。 本以为是蜻蜓点水,一闪而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