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赛结果揭晓的那天,是热闹的除夕。按照往年,宋家人会回乡下老家过年,今年也是,迎来了一连串的鞭炮声,直到走到家门口才堪堪结束。 临近夜晚,每家人都会在门前烧柴火。他们一家也不例外,她被母亲叫去拿新捡回来的干柴叠成小堆,宋潜则去清理荒废一年的灶台。 靠着内厅的灯光,她蹲在地上摆弄枝干,手被纸条绊住,隔着一个饭桌子,宋潜闷久了探出头喘口气,妹妹的叫唤就来,“哥,拿个打火机。” 宋潜抓着灶台上的打火机,走向背过身缩成一团的她,“点哪里?” “烧柴火。”她手趴曲在膝盖上,抬头便看见宋潜灰头土脸的样子,噗嗤地一下没忍住,直接笑了出来,递纸巾的手都带着几分明媚的抖意。 宋潜才不和她计较,拿上纸巾擦脸,手麻利地拐了个弯,绕开她想要拿打火机的指头,火焰在柴上起舞,悠悠地弹了她的额头,“小孩别玩火。” 她气急败坏地哼了声,“我多大了,你心里没点数。” 宋潜用完打火机揣回兜里,“十八也小孩。” “那你拿时见当小孩?” 时见和她同岁,宋潜当场噎住,火焰燃到小芽时烧得旺盛,生出了缕缕白烟,吹向她蹲坐在小马扎的方向。她迷了眼,泪湿眶中,连火焰都站在哥哥那一边,她无形中比宋潜输了一头,她垂着眼皮,手指翻找着纸巾,偶有一阵清风拂去她的湿润。宋潜拿起蒲扇,与晚风比拼,那碍事的烟雾也遂了他们的意,转了九十度散在别处。 烤火过后,是家里的团圆饭。宋家回来的迟,家里又无老人,有些没来得及的准备,但应有的菜肴都摆在席面上。她乖乖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,才动了过水的碗筷开吃。 液晶电视放映着春节联欢晚会,她兴致缺缺地嗑瓜子,倒是一脸严肃的宋母被小品逗得合不拢嘴。她胡抓了一把瓜子,放进摊开内里的保鲜袋,爬上天台。 她家是后来建的小别墅,依照村镇风格,选择了欧式复古风。本来是四五层的楼数,被宋父减到三层。天台算在第四层,平常锁着,她偷摸摸到了钥匙,靠坐在天台的围墙旁,仰望夜空。 颠峦起伏的山廓勾勒出曼妙的黑影曲线,乌黑与凝紫的过渡渐变之间,有几颗繁星如宝石般,一闪一闪的。 乡下独有的星空,宋落君有很久不曾见到过了,城市的天能看见那么三四颗星星,已经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了。她拿起瓜子,指尖见瓜子皮的缝隙钻入,取出瓜子肉,丢进嘴里。 宋潜顺手抓了十几粒瓜子,背靠在天台的护栏旁,他嘴皮子灵活,吃进肉吐出皮,看她孜孜不倦地剥开瓜子,“你这嗑瓜子,没劲。” 她学不会在嘴里解决瓜子的那套,也不习惯,义正言辞地说:“有洁癖,勿扰。” 宋潜抱了一大箱烟花上来,放在无遮蔽的天台中央,揪出烟花的小线,手上的打火机换成了他最喜欢的那把,跑回到宋落君身边。 第一次烟花在十一点,绚烂七彩的花朵相继在夜空绽放,动荡间,宋潜把话留在了旧年,“不会就不会,少来嘴硬。” 花朵像流星般坠落消逝,宋潜刻意小的声音被她捕捉到,做出了“我听见了。”的口型,指着跟时见的聊天界面,让宋潜不要太得寸进尺。尽管兄妹俩之间会打配合,但平常少不了拌嘴吵架,总会让人忽略兄妹的三岁差,就仿佛他俩是同龄人。 第二次烟火在零点,宋落君已经回房间准备洗洗睡了,她拉着窗棂开了个小缝,新年的气息瞬息而入,等着守岁的点。其实她不用等,守岁的事自小就由宋潜担着,说是锻炼宋潜。哥哥也不负所望,对家里风俗这块,了解得透彻,守岁这块的烟火,他自然不会落下。隔着两层天花板,她看不见宋潜的得瑟样,却收到了时见的vx炮轰,实时播报这对青梅竹马异地对话和烟花的实时进展。 她打开时见传来好一会儿的视频,窗外的蓝色妖姬如蝶飞去,手机里的蓝调愉色才刚刚启幕,不经感叹哥哥放个烟花也夹带私货。突然手机黑屏,她以为手机坏里,忙摁了几下开机键,页面跳转。 传声筒里同样充斥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,刺得她耳朵痒痒的,她把手机拿远了点,他低沉地痞笑越过喧闹,挠平她被冷空气冻红的耳朵,“恭喜小女朋友,荣获一等奖。” 掉落的烟花星火与她的指尖擦边而过,花朵绽开的声大到她听不见,“嗯?你查了?”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,躺进被窝里,打开浏览器。乡下的网没有城市里快,因此多加载了片刻。电话的那头将这翻找的白噪音听得真切。 “不相信?那我再说一遍。”荆雨疏凑到手机的一端,嗓音变得格外缠绵。缓冲的网页逐渐显示图片,出现一半的字被他打碎重组,添油加醋地说出了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