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来:“桑家对外称我是走失,可实际上我是被桑家丢弃的。我不知道桑家为什么要认回我,但自从我下山以来,所见的桑家人给足了我不好的感受。桑五少也好,桑东也好,桑家也罢,没有归属感。”
“他们让我觉的陌生,让我觉的亲情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。我时常也在想,为什么桑家养了五个孩子,却不愿意多养一个我。哪管其他,但是这一项我就已经觉的够费心费脑费力了。”
托着衣袖,云来笑的讥讽:“桑家与我来说,不过虚浮。”
长空与崔催催没有家庭烦恼,但对云来的家庭经历感到愤懑!
崔催催:“前辈!桑家不认你,是他们没眼光!有福女不落无福家!桑家注定没有福气!上次晚宴我就看见那个桑五少暗戳戳的,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!前辈!你放心!他们不认你!我认你!从今天开始,你是我前辈!我是你亲哥!咱俩各论各的!”
云来被逗笑了。
“倒也不必,认回桑家不过是下山历练要经历的一道坎。我不放在心上。能不能得到亲情,我亦不放在心上。”
长空看她倒是洒脱,只是这洒脱有几分,不得而知了。
长空:“那你当初被抛弃后是被你家老头捡到了?”
云来轻笑没有回答。
并不是。
当面被抛弃后,捡到她的是孤儿院的阿姨。
曾在梦里出现过的慕南懿。
慕南懿告诉她,捡到她的时候她在冰天雪地里,身上只裹着一张毯子。脐带都还是没剪开。
小小的一只皱巴巴的,很明显刚出生没多久。
慕南懿还经常拿这个事情骂她,骂她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偷腥生下来的野丫头,野种,被抛弃的。
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好过。
从几个月开始,就备受各种欺负。
她意识开的早,因为在孤儿院里过的不好,所有的事情都记的很清楚。
她小小的一只趴在地上,被打被骂被欺辱都是常事。
院长,副院长都这个死样,更别说其她的老师跟那些有样学样的孤儿们了。
她小时候不爱说话,一说话就被打,慕南懿在那几年落在她身上的巴掌不尽其数。
小时候被大孩子拿着烟头烫,腿上至今还有疤痕。
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。
四岁那年,慕南懿带来了一对男女。
那对男女自称是她父母,认养了她。
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很是和蔼。
她以为老天爷怜悯,看她可怜给了她双亲。
可等跟着他们回到家以后,她才发现,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跳到了另外一个地狱。
在那个家里,她表面上是养女,是小姐。
私底下不过是打骂发泄,随意使唤来使唤去的工具。
跟在孤儿院没什么区别,却又好一些。
至少打她的人变少了。
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半年多。
养父母家里破产了。
搬家上高速的路上,养母以没钱继续养她毫不留情将她从车子里推了下去了。
那一下,她本该死的。
可巧就巧在,路边的草层救了她。
她滚到了土里,在杂草的掩盖下一天一夜没人发现。
醒来之后,她托着身子在高速路边爬了好长好长时间。
最终体力不支昏死过去。
再睁眼的时候,人已经躺在床上了。
捡到她的正是她家老头,玄青子。
那年她五岁。
醒来后她被老头领到了大堂里。
大堂里供奉着三清祖师爷的真身像。
老头问她:“你有所留恋吗?”
她年纪小,可在孤儿院在养父母家的这么多年,早就已经性格沉敛。
心智成熟也已经不是普通孩童了。
所以,她对着祖师爷的真身说:“没有,我没有留恋的人,也没有留恋的事。”
老头很惊讶。他又问:“尘事这一遭,走累了吗?”
她嗯声:“累了。”
老头点头,犹豫再三问:“你,愿意入道吗?”
她没有任何犹豫:“愿意。”
就这样,她成了玄青子的徒弟,也成了玄清观最小的弟子。
玄青子收了她后便闭观不出,天天带她上课。
修行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可没人打她没人骂她也没人会羞辱她。
老头常说:“天赋道成,云来,你修道极佳,切莫钻牛角尖,免得止步不前。喜怒不形于色,好恶不言于表,悲欢不溢于面,生死不从于天。”
这几句话,她坚守了十一年。
到如今,什么都没参透,倒是把这几句话理解透彻了。
看去平淡,实则反常。
让人捉摸不定才是真的本事。
她虽没有什么大道,可胡诌的本事倒是一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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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云来神游就是不回答。
长空有些急了:“云小友,你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胡话糊弄我们呢!”
崔催催拉了好长的音调:“嗯————”眉头紧锁盯着云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