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她在门外,他也只是坐着没起身。她无非是同和姜炎说了两句话,都没有刻意冷落祝予凝,他就亲自走过来赶他们。 ……听姜炎那意思,他是为了给祝予凝解围是吗? 这样看不下去,为什么还要叫她来? 猜忌和不安是会疯狂生长的藤蔓,无限蔓延、收紧,将她困在原地,勒得窒息。 ——结束吧。 ——尽快结束你三年前的错误。 ——你要站在这里自取其辱吗? 一道道声音接二连三在脑海里回响,同时也有些思绪飘飘荡荡地充当着底色。 ——熬过今天,别让一切结束在纪念日。 ——至少三年前的今天,他朝你伸出了手。 ——至少……那束光是真实的,他不爱你,却照亮过你。 席夏启唇,将语未出。 贺霆云立刻弯了腰,低头在她耳边:“怎么了?” 冷冽的气息笼罩着她。 席夏的话在喉中哽了一瞬。 她声带没有好彻底时,不敢大声说话,贺霆云就养成了凑近听她讲话的习惯。如今,习惯像一把插在身上的钝刀,刺得尚未愈合的伤口雪上加霜。 “你觉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?”席夏明眸微蹙,声音却有些哽咽,“你组的局,为什么不能直说?你到底想……” 话音未落,不知道是谁一杆进洞。 整个房间里响起系统自带的欢呼声,沙发上慵懒靠做的两三个人都配合地欢呼鼓掌,一下盖过了席夏的话。 “怎么?”贺霆云没听清,又弯了些腰。 席夏看见他靠近的衣领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。 她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。 明明没有任何味道,却觉得整个人都浸泡在那种独特的香气里。一对上贺霆云的视线,就有无形的刺痛和恐惧扎在她心里,让她感到窒息。 “我说……我也去趟洗手间。” 席夏五指张开,轻推贺霆云胸口,边说边往外走。 转身时,贺霆云似乎下意识牵了她的手。 滚烫的指尖和她的冰凉犹如两个天差地别的季节。 她心中一悸。 铺天盖地的酸涩难过席卷了上来。 席夏连忙抽出指尖,匆匆离开。 她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往前走,路过洗手间,看见正在镜前喷香水的祝予凝,倏地收回了目光,加快了步伐往前走。 刚下到一楼,席夏就对上刚打完电话的骆怀薇,她诧异地迎了上来,贴心地握着她冰冷的手。 “怎么了?” 席夏反手抓住骆怀薇的手臂,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:“你什么时候飞华海市?我这两天想去你家写歌。” 骆怀薇愣住,仔细打量着席夏。 她知道,大二那年席夏怕是出了一场变故。席夏不说,没人了解内情。等她再次回来上课,不说和以前变化有多大,但总觉得席夏性子中自带锋芒和灵动丢了不少。 她不知道那些自我究竟是被藏匿,还是被彻底打磨。但自从得知她和贺霆云领证后,骆怀薇就觉得,贺霆云应该对此负责。 不过她自己也忙,一轮国际巡演下来,除却和各个乐团磨合、彩排和演出,还有时差,和席夏交流的时间极少,对别人的家务事也无法了解更多。 现在,虽然不知道贺霆云做了些什么,但好像……席夏藏起来的那些本性,被打破了。 眼前的席夏,努力支撑着即将支离破碎的自己,而她许久没有看到的那股尘封着的认真骄傲劲儿,竟在这个时候隐隐约约从破碎的深处挣脱出来。 骆怀薇是毫不犹豫站在席夏身边的:“晚上飞。不过家里什么都有,密码发你,随时来。想什么时候过来,我让阿姨准备一下?” 席夏闭上眼睛,沉默了许久。 “现在。” 再和那两人在同屋檐下多待一秒,她就会成为不安与恐惧的傀儡,成为镜中她厌恶的恶魔。 - 房间内,来得人都打量着贺霆云。 今天他组的局,现在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 贺霆云靠在墙上,看着自己收拢的掌心,微微蹙眉。 应该还没有到生理期,她的手怎么那么冷? “这上的是哪出呀?”姜炎不嫌事大地勾上贺霆云的肩膀,压低声音,神色轻狂。 “你借口找得也太拙劣了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