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资(3 / 5)

是决计不想领会这个恩典了 。 飞玄真君不喜欢一家独大的首辅 , 闫阎老就得给自己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, 长长久久的维持内闻的平衡 , 甚至方便他继续进步 。 而纵观满朝文武 , 能够担当此重任者 , 也只有穆国公世子了一一血厚防高 , 人又年轻 , 就算排资论辈依次晋升 , 那起码也能在内阈混个几十年的铁饭碗 ; 这样牢不可破的对手 , 不恰恰就是闫阎老最理想的平衡么 ?

政治斗争也是讲究个捆绑销售的 , 特别是在飞玄真君一朝永无休止的斗蛐蛐大赛中 。 闫闻老早先趾跆了十几年 , 是怎么一飞冲天蒙获皇权青目的 ? 除了他自己能吹会砸甘当皇权白手套之外 , 还因为夏衍夏首辅权势日甚 , 真君需要个资历深厚的工具人打擂台 ; 而几年前闫党日益兴盛 , 才刚刚五十的许少湖便被火线提拔入阁 , 平白捡到了天上掉的馅饼 。

所以说 , 一个人的进步速度并不取决于自己的努力 , 往往还要看政敌的逼格 。 闫党依靠捆绑夏党上位 , 清流依靠捆绑闫党上位 , 循环拉踩向上捆绑 , 人类社会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疯批饭团 。

穆国公世子前途无量 , 难以招惹 ? 要的就是你前途无量 ! 世子向上爬得越高 , 闫阎老作为平衡工具的价值就越大 , 越能够坐稳他辛苦砺来的这把首辅交椅 , 长长久久的为圣上发挥余热 。

这就是宰相调和平衡的长久眼光 , 这就是多年老官僚有备无患的缠密

心计 。 一群只晓得看眼下利益的庸手 , 如何能体会阈老的苦心 !

“ 圣上谅谅教诲 , 孤阴不生 , 孤阳不长 。 修道如此 , 做官亦如此 。 “ 闫阈老淡淡道 :“ 什么都想和和气气你好我好 , 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? 总归还是要斗一番的嘛 ! 既然总归要斗一番 , 为什么不挑一个合适的对手呢 7 “

闫阎老当政这么多年 , 也算把朝局看了个清楚 。 就算清流一时衰退 ,

皇帝也必定要扶持其余新人和他打擂台 。 打擂台倒也没有什么 , 怕的是新人不知好歹不讲武德 , 骤然幸进之后热血上头 , 悍然与他这个老前辈斗得昏天地暗日月无光 , 将朝廷一撩两半彻底分裂 , 最终落个两败俸伤的下场 。

小斗恩情大斗伤身 , 要是斗到连大道都磨灭了 , 闫闻老还是自己告老算球了 。

在这方面 , 世子也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。 到现在为止 , 那姓穆的小子也就是当场发癫给老前辈下过几次面子而已 , 但忍辱负重本为官场之常态 , 只要彼此心有默契能控制住斗争的烈度 , 那么这种关系仍然是可以持续的 。

这一番话精深微妙 , 的确是在中枢混了几十年的不二心法 。 即使以闷东楼的精明狡诈 , 闻之也不由叹服 , 只是心中仍有不解 :

“ 既然如此 , 首辅为何又要我悄悄的去送股本 …...“

“ 朝堂斗争嗽 , 就非得你死我活不可 ? “ 闫闻老神色淡定 : “ 送一点股本算什么 ? 老夫和许少湖斗了七八年 , 每逢十五还常常相约着赏月呢 。“

说到此处 , 纵使闫分宜久经磨砺 , 心中也不由微微一动 。 实话讲 , 他与许少湖明枪暗箭的算计了这么多年 , 但抛开公事不谈 , 彼此在审美及爱好都颇有相似的地方 ; 即使谈不上心心相印彼此知音 , 至少也有点惺惺相惜的情分在 。 如今裕王监国高肃卿声望日隆 , 清流中旧人迟暮新人上位 , 许少湖的权势亦有江河日下之势 。 闫闻老独居内阁抚今追昔 , 难免有不甚嗪嘘的感慨 。

流水落花春去也 , 他闫分宜拼尽了全力攀附上如今的位置 , 但内阎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, 沉舟侧畔千帆竞发 , 再不是昔日的模样了 。 想起往日相爱相杀的情谊 , 纵使铁石心肠如闫分宜 , 竟也微微有所触动 。

当然 , 这不合时宜的触动只闪过了一刻那 , 闫分宜随即恢复了从容 ,

殷殷教诲儿子 :

“ 我的这些话 , 你一一都要记住 。“

小阈老恭敬点头 , 心中大为钦服 。 他之所以再三劝谏父亲 , 不愿与穆国公世子为敌 , 一面是真不想对上这样强劲的敌手 ; 另一面也是余情未了一一嚓不 , 余钱未了一一直到现在为止 , 他和世子在海贸上的合作依旧是推行顺利 、 畅通无阻 , 甚至靠着什么飞玄真君号震慌蛮夷 , 收入还有进一步上涨的趋势 。 在这样一片光明的钱景面前 , 怎么能仅仅因为一点莫须有的面子问题 , 就悍然与亲密的合作伙伴翻脸呢 ? !

不能拼命呐 ! 拼了命还怎么赚钱 ?

正因如此 , 小阎老多日以来劝说无效 , 心中不是没有过抱怨的 , 总觉得是犬父太过倔强 , 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面子耽搁了自己赚钱的大业 。 但到了现在 , 小阁老才不能不心服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