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齐蔚这话,张以舟沉重的呼吸一滞。他红着脸,摇了摇头。
“真的不要?”齐蔚与他脸颊相错,柔软的唇有意无意地碰触他的耳垂,“试试嘛。”不安分的手蹭开了张以舟松阔的衣带,贴着腰肌放肆。齐蔚无师自通,轻抚慢捻,每一下都令张以舟短促的喟叹里,带上颤颤的尾音。
齐蔚偷笑着,舌尖碰了碰他的耳廓,“你拥我入睡时,是不是会悄悄出去。能不能告诉我,去做什么了……”此话一出,张以舟覆在她后腰的手,蓦地变紧了。
齐蔚的小诡计得逞,更猖狂地在他身上点起一簇簇火焰,“你明明想要。”
她的手游走着,明目张胆地潜入。她记得张以舟哪里防不住,她一碰,他便难以自抑,眼睛里都是秋水微波。他会将齐蔚带入未知之境,甚至作弄似得设下她求而不得的饵,直到齐蔚小声地央他。
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,可齐蔚还记得,他们的慌乱和窘迫。她以为这是话本里的游戏,直到她将连绵的山火引燃,才发觉话本都只写了起始。她草草略眼,来不及细看便被哥哥收缴的东西,才是漫漫长夜。那时张以舟也生涩,意识犯迷糊,草率地催醒了枝头的花芽。
他们莽撞地拥在一起,却不可思议地发觉彼此的灵犀,迅速进入了佳境。齐蔚匮乏的言语无法描述那时的情形,只记得在海上似得沉沉浮浮。海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时,她追着一方天光,无意识地哭了。她第一次知道,流泪未必是因苦痛。张以舟难耐的声音从喉咙、从骨髓中淌出,他扣着齐蔚柔软的手,不知今夕何夕。自持与理智尽数缴械,情//动与欲//念暧昧难辨。
齐蔚不信,只有她一个人还贪恋着五年前的仲夏夜。
“以舟——”齐蔚绵绵喊着。飞檐上的雨滴,嘀嗒一声,惊动琴弦。
“蔚蔚、别……”张以舟嘶哑开口,止住了齐蔚向下的手。
齐蔚动作猛然僵住,她看着张以舟的眼睛,想揪出他心口不一的证据,却渐渐发觉他是真心拒绝。
齐蔚眸子里漫上一层暗淡的水色,“你明明想……是因为她吗?你会觉得对不住她?对不起,我当初不该强迫你。”她说着,身体忍不住打起轻颤,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是我的错、是我……”
她再一次为自己年少犯下的错而悔过,她那时以为有钱便能够为所欲为,她可以买到最漂亮的人,也可以买到他的心。她等不及张以舟爱上她,便着急地跳过所有的细水长流,强盗一样,妄图插足别人的情意。也许张以舟再也走不出来了吧,他永远困在内疚里,她也是。
“以舟……”她像一夜风霜打过孤草,颓然弯了腰。她捂着眼睛,一遍遍地道歉,“对不起、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“蔚蔚,你没有错!”张以舟用力地将齐蔚扣在自己肩上,不许她退离,“蔚蔚,是我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他抚着齐蔚的后背,却安抚不住她的颤抖。齐蔚怔怔地说着抱歉,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肩。张以舟好像心都在疼,“蔚蔚、蔚蔚,你没有强迫我,你那时用错了,那瓶不是药,只是一瓶酒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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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前,夙州青石巷。
从青楼出来后,齐蔚甩干净了尾随他们的另一方买家,这才兴奋地拉着绳子,将这个漂亮男人拖进屋里。这里是她背着爹偷偷买下的小宅,惹爹生气时,便来这里躲上一躲,没有人会发现她。
“齐小姐,你我素未谋面,共处一室十分不妥。”沉默了一路的神仙终于肯开口了。
“没事,以后我们会常常谋面。”齐蔚托着下巴看他,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呐?有骨有相,举手投足还这么风雅,还有脸也好白。
“齐小姐若是能放我走,张某日后必然万金还恩。”
“哎呀,谈钱就俗了,我都能花一千两黄金买你,还会差钱吗?”齐蔚笑嘻嘻道,“我只差你。”
“齐小姐,你这是一时之气,莫要冲动行事,否则日后会后悔的。”
“不会,我爹总是夸我做事稳,眼光长远。像选货一样,我一眼就能发现哪个是好货。相信我。”齐蔚眼睛咕噜一动,道,“哎,我们光说话多没意思,做点好玩的吧。”
“我们可以去外面走走。”
“不好不好,外面夜深就冷了。我没带别的衣服,你也穿得单薄。”齐蔚说着,起身将他扑在了床榻上。
“齐小姐,切勿意气用事。”张公子脸色微变,不断挣扎着。但他太文弱了,越挣扎,麻绳只会将他缠得越紧,他白净的手腕上都是一层层的红痕。
“我爹最近也想着我该嫁人了,给我找了好多歪瓜裂枣。我还是喜欢你,就你和我成亲吧。”齐蔚摁住他乱动的身子,爬上床,俯身想亲他,“放心,虽然我是花钱买的你,但不会要你入赘的。我有很多钱,可以给你一些,你拿去做生意或者预备科考之类的,总之我相信你会大有作为。”
齐蔚靠近了,数他的眼睫毛,怎么这么长,还浓密,脸上一点斑纹都没有。亲朋都说她哥哥长得很干净,但他吃了嫂嫂做的炒豆子,脸颊上偶尔也会生出米粒似的痘。
齐蔚夹住张公子的脸,扭过来,使劲亲了一口额头,再亲鼻子、脸,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