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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庸计·下卷 叁缄 1616 字 11个月前

可不行。”

“咳……”张以舟还是脸皮太薄,一被挤兑便推开了齐蔚。

齐蔚故意将红彤的手伸到他面前,道:“真是无情,男人,果然靠不住。”

张以舟别开脸,不搭理她。齐蔚便去洗手,整理散乱的物件了。没一会,她又捉到张以舟在偷偷看她。

齐蔚将地上的狐裘捡起,问:“被你弄脏了,怎么办?”

张以舟断然移开视线,“扔掉。”

“这可是万雪千金一段的长霜洲绒花狐裘。”齐蔚道,“洗洗再用吧,是我洗,还是明日你自己洗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洗吧。”齐蔚将狐裘塞进了木桶里,她累了,不想再干活。

她出去打了点热水回来,问:“是你自己清理呢,还是我帮你?”

张以舟从牙缝里挤出,“放着,你转过身去。”

“怎么好像是我霸王强上弓了你?”齐蔚嘀咕着。她身后拧水的声音顿时顿住了。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,你洗吧。”齐蔚出门打了另一盆水,自个洗浴。

等她弄完,张以舟也好了。他铺平整了被褥,在看书,等着齐蔚上床。

齐蔚却在床边坐下,抽走他手里的书,问:“张大人,你还生我的气吗?”

“生气?”张以舟反问,“我何时生你的气了?”

“你午时那会……”齐蔚不确定是不是张大人嘴硬,不肯承认。

张以舟握住她的左手,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,“我只是担心你受伤。”

齐蔚想起来了,钟寒集抓她那次,不止在她脖子上咬了,还束缚她的手腕,青紫的痕迹好几天才消。张以舟每每想到那时,脸色都很差。

还好高怀熹对她没有恶意,手上的力道只是一时重了些,他握出的红痕已经褪干净了。

那么张以舟真不是生她的气了。所以平荻说什么“很生气”……

“你不是被我气出病来了?”齐蔚再次问。

张以舟挑了挑眉,道:“周大夫过来,只是循例给我做针灸治疗。”

齐蔚愣住了,“平荻骗我……害得我担心半天。”

“平荻看着亲善,但其实一肚子坏水。”张以舟揭开被子,拍了拍身侧,“下次不要信他。”

齐蔚踢掉鞋,钻到他身边,道:“错,平荻看着也是一肚子坏水。是我轻敌了。”

“嗯,睡吧。”张以舟伸手灭灯,却被齐蔚拦住了。

“你肯定知道午时是谁和我在营地间说话吧?你要问问我吗?”齐蔚问。

张以舟沉吟片刻,道:“其实,几年前在昭郢时,我便知晓‘冉微白’是‘高怀熹’了。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,我也知道。另外,他赠你的香囊,也是我在云鼎山的地宫里取走的。那是王族公主手制的香囊,用料昂贵,每一份都在内府留过记录。”

齐蔚听得目瞪口呆。

“会害怕我这样吗?”张以舟问。

齐蔚摇头,“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我只是诧异,你的消息好灵通。”

张以舟轻笑,道:“我在这个位置,不得不谨慎些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齐蔚道,“虽然你什么都知道,但有些事,我想我还是得亲口同你说一下。”

“嗯?”

“就是……”齐蔚挠着头,斟酌着措辞,“微白他之前不这样。我在昭郢时,就知道了微白可能有一点,别的想法。但我只把他当朋友,他也要回家成亲,所以我们谁都没说破。他对我也从未有过逾矩……他今天抓着我的时候,我都不信他会强迫我。但是他今日好像是有点不对劲,仿佛一时受了刺激控制不住自己,他的眼睛都充血了。”

张以舟听完,虎口抵着下颚,想了想,道:“高怀熹似乎有些心疾。”

“什么?”齐蔚没理解。

“他的病不在身上,在心里。”张以舟谨慎道:“这仅是我的猜测,改日可以请周大夫看看。”

“可他为什么心里会生病?”

张以舟摸了摸齐蔚的额头,道:“众生皆苦,高怀熹也并不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