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——”巩瀚突然跨出,打断了魏灏与女人的缠绵。
魏灏不悦地放下了下裳,女人挂着满脸泪痕,羞耻地躲在了他的身后。
在魏灏发怒之前,巩瀚呈上奏折,启禀道:“我们派去茶马古道的人被上北抓了。现今上北与雍梁拿‘隐蝶’之事大做文章,朝中流言四起,恐对二哥不利。”
隐蝶本是先王建立起来,用于监视朝臣的组织。后王权衰弱,隐蝶被群臣攻歼,方才迫不得已从魏远迁去了夏疆。魏灏得到隐蝶之后,恢复了隐蝶的作用,甚至将这个组织变得比过去更加庞大。外寻‘钧天九奏’,刺探敌国情报,内控群臣,稳固魏灏的权力。这是魏灏的重要臂膀。
魏灏咬牙切齿,道:“刑胭茹这个没用的东西死了也就罢了,竟还给我留给隐患。雍梁和上北想借此扳倒我,简直异想天开。去,将魏子武软禁起来,让元羯跪着来见我!”
“是。”巩瀚行了礼,倒退着离开。
走出恢弘的府邸,不过一条街外,却是老弱病残扎堆。整条街巷里,乞讨声不绝于耳。
巩瀚牵着马,一袭干净的白衣,慢慢走过斑驳的道路。他小时候,魏远还不至于这般穷困。街道上的行商多过乞讨的人们,谁家有了喜事,便会在整条街上挂起红绸,连日施粥饭。有时碰上节庆多的好月份,这大街上的喜色就没消停过。
后来魏远的王权击鼓传花,一轮又一轮地更替。每一个上位者都换着法搜刮抢掠,去年的税款,今年换个明目,再收上一遍。加上外边又有各国的挤压,百姓早已不堪重负。行商的不如种田的,种田的不如乞讨的。若是能冲开关锁,去上北乞讨,那便是成龙成凤了。
“大人,可怜可怜……”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拉扯住了巩瀚的衣摆。他瘦得脸颊凹陷,但依稀可见他昔日也是个英俊男子。可惜没了双腿,做什么都不得法,只能沿街乞讨。或许他也曾是家中的顶梁柱,一朝倒下,全家离散。这样事情,在这个贫瘠的国度发生太多了。
巩瀚掏出几两碎银,搁在他碗里,换来乞丐不住地磕头。
魏远拿下万雪之后,原有机会靠明徽王朝的庞大遗产重振国力,但万雪的金银财宝在魏远抵达临都时,便已经被顾时遥卷席带走。留给魏远的,只是烂摊子和雍梁与上北的枪锋。不过,好歹土地和人口是拿到了。若能善加利用,也许是巨大的机会。
巩瀚盘算着,走去了官衙。魏子武那小子,恐怕还不知大难临头,正寻欢作乐呢。他这辈子,真是要把元羯拖累死了。这老头也是,大权在握,喜欢谁不好,偏偏看上先王的宠妃,生个不能认的儿子,却还要鞍前马后地疼着、宠着。
英雄难过美人关呐……
————
夏疆。
齐蔚眼睛通红地走去吃饭,一进屋,惹得众人围观。
“齐小姐,发生什么了?”闻启温温柔柔地问。
韩江月却兴奋不已,问:“张以舟出事了?”
话音刚落,某人便揭帘进来了,他径直走到齐蔚那去,围着人便立即散了。
“还疼吗?”张以舟按着齐蔚的眼尾,低头仔细检查她眼睛里还有没有沙尘。
“眼睛,眼睛不疼了。”齐蔚赶紧解释清楚些,免得四周听墙角的乱猜。方才刺客组织里有个人从囚车里逃出来了,齐蔚帮着抓人,被扫了一脚沙。“我们带着那人出发是要去找岐南复国教团?”
张以舟吹了吹她的眼睛,道:“是要找人,但不是他们。先去石头堡。”
齐蔚偷偷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着吃卷饼的闻启,小声道:“去找挽月夫人?”昨夜提及林威,齐蔚想起几年前在芦佘山的种种,发觉林威很可能就是刺客组织送到张以舟手上的。好给刑胭茹报仇雪恨。
当时是挽月夫人杜兰玉哄骗的林威,那么,十有八九,从一开始,笼罩在他们周围的黑衣人,便是这个刺客组织,隐蝶。
张以舟点头,道:“杜兰玉不愿再做刺客,背叛了隐蝶。石头堡两年前便和隐蝶断开联系了,她或许还不知这个组织已经被我们剿灭。带着隐蝶的人去,给她给措手不及。”
“好。正好去找贺知漾。”
————
张以舟进夏疆时,贺知漾也带了一支人去探明石头堡那的军队情况。等张以舟带着人来,贺知漾已经在石头堡外吃了三天的硬馒头了。
“尚未发觉异常。”贺知漾道。她不请自取,从齐蔚腰带上解走了一袋肉卷。“都是些江湖人士在这穿梭往来,那什么挽月庄主还给他孙子办了个满月酒。”
欧阳轶上前一步,提醒了她什么,贺知漾哼了一声,道:“倒是发现一个可疑人物。提上来。”
得到许可,欧阳轶便去提人了。没一会,他抓了个落魄潦倒的男人,扔到张以舟他们面前。那男人踉跄跪地,大喊道:“齐蔚!救命啊!”
“有趣。”贺知漾瞥了瞥齐蔚,“你是他熟人?”
齐蔚连忙道:“可不敢乱说。”她没听出这男人是谁,扬马鞭拨开男人散乱的头发,露出真容,方才知这可真是“熟人”。“柳临风?你怎么在这!”
柳临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这会见着亲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