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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庸计·下卷 叁缄 1607 字 11个月前

齐蔚指尖摸索那线头都没剪干净的腰带,道:“真是笨手笨脚的未婚妻,不如悔婚了,跟我走。我找十个绣娘给你缝。”

“不行的。我离不开她。”鼻尖蹭着脖子,也好痒。“你呢?会为了我,离了你夫君吗?”

“嘻嘻,你们一个上半夜,一个下半夜,不好吗……”

“倒也未尝不可……”

帐下的土地因重量的变化而微微塌陷下去,不对,这里是沙漠,是沙粒在流动。“他冒犯了这里吗?”

“本是我夫君,哪里算冒犯?”

“那么我算是冒犯了。”

“你不敢。”

“夫人怎知……我不敢?”

“唔……”寂静的沙漠险些泄露秘密,张以舟双手不得空,于是蛮横地用吻封了声音。他们停在这一瞬,连沙粒流动声音也没有了。耳朵与眼睛被封锁,每一处感知便格外清晰。他察觉了她轻微的颤抖,想起他涉水叩问已是五年前的事了。突然造访,哪怕是指节,她也一时难适应。况且他中指上还戴着一枚玉戒。冰似的,冻着人。

“是我莽撞。”他心头都跟着疼,一点点撤离,小心翼翼含走她涩然的眼泪。丢开手上的玉饰,再耐心地一步步重新开始。

等到春风吹过沙漠,山头的雪色化成清涧。等到风声扰动倒影星河的镜面,沙中的天空也被云层搅碎。这场星夜里的合谋,方才彻底尽欢。

张以舟伏在齐蔚胸口,意识昏昏,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疤痕。

齐蔚也还处于发怔的状态,每每想起他修长的手指,眼泪便下意识淌。以后还怎么叫人看他的手啊?齐蔚觉得张以舟这个人,浑身都不清白了。

张以舟不知齐蔚在想什么,他只是想挨着她,挨近一点,近到两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。

齐蔚回过些神,想推开他,“沉……喘不上气了……”张以舟便翻了个身,但还是不肯松开她,反将她拥在自己身上。

他抱这么紧,齐蔚以为他还想来,她却是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“下、下回再来……”

张以舟好笑地咬着她的耳朵,“还说上半夜、下半夜,这才几时,便撑不住了?”

“我、我歇会,还能……”齐蔚嘴犟,说着说着,蜷缩起身子,睡着了。

张以舟将束缚她手腕的腰带摘了,还有垫在身下的衣服也得抽走。一摸,早就湿透了,扔掉好了。

等窸窸窣窣地处理干净,张以舟也累了。贴着齐蔚的后背躺下,齐蔚忽地又睁开了眼,“我、不行,我得回我那去。天亮就得行动了。”

张以舟当然清楚要做什么,不拦,只道:“我送你过去。”他说着,要横抱着齐蔚起来。

“别,外头还有守夜的人。”

齐蔚自个回去,还能避一避,张以舟一行动,所有人都得紧张。

“能撑住?”

“能。”齐蔚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。起身时,倒是大腿有些隐隐地疼。她忽地又弯腰,握着张以舟的手去探疼的那一块,“好像磨破了……你什么时候才敢进入正题啊?”

“咳……上点药。”张以舟一回身,居然真就摸出了清凉的膏药。是上回消牙印子留下的。他摸黑给齐蔚抹匀药膏,指尖碰着方才还流连的地方。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,但脑海里的画面已经足够让他神魂颠倒。

“以舟?”齐蔚感觉张以舟在一个地方抹了又抹,疑惑喊他。

“嗯?”张以舟回过神,拉扯着她又抱了一会,“抱歉,蔚蔚,我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,将你推入困境。”

齐蔚屈腿跨坐在他身上,道:“其实……我们家好像蛮难受孕……我哥和我嫂嫂成亲好几年才顺利生下默默。我娘虽然生我哥早,但生我也是很难的。我爹说我们家体质如此,嫁出去的女儿也子嗣不旺。”

张以舟摇了摇头,“半点风险都不行。”

“好吧,柳下惠。”齐蔚推开他。

“明早见,张夫人。”

————

第二日,齐蔚整装上马,贺知漾从她身边经过,又退回来,不怀好意地觑了她一眼。

齐蔚瞬间懂了她眼神里的含义,伸手一摸脖子,有点疼。肯定是张以舟含出印子来了。赶紧在被更多人瞧见之前,裹得严严实实。

张以舟在她裹布条时过来了,给了她馒头和水,“小心些,我就在后边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齐蔚漏出一张嘴,几口将馒头吃了。“哎,什么时候,我再给你做青菜包子吃吧。小笼包我也会做。”

她这话冒得没头没尾,但张以舟还是接上了,“好,你做的都好。”

齐蔚冲他咧嘴笑笑,扬起马鞭疾驰向着石头堡去。

她是今日计划的第一条线,得带着隐蝶的人质,去将挽月山庄的人引出来。

石头堡里聚集的几乎都是玄宗门案子之后,在雍梁待不下去的江湖人士。他们对张以舟几乎恨之入骨,故而张以舟不便出面。原本这次行动由平荻指挥,但张以舟破天荒地让齐蔚接手,闻启做她的副手。

“我行?”

“当然。”

挽月山庄原本在雍梁就是个大门派,迁至夏疆后,依然实力不可小觑。他们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