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了楼梯上。
“不如这样,”赵鸢道,“你每前进一步,我便射一支银针,看看你最终能否抵达我面前。你可以爬着过来,或许我会心疼,少射出一支。”
张以舟死死握住扶手,忍着剧痛站起,他缓慢地,走向赵鸢。
赵鸢将一支银针刺入张以舟胸口,差一点点,穿透心脏。“以舟,我原本想邀你进入我的阵营。”赵鸢道,“可你终究是爱上别人。”下一针,没有刺入张以舟的身体,而是从他腰侧穿过,把一枚残缺的白玉打落。
张以舟伸出手试图去捞这块白玉。可他的指尖只是与红丝络子擦过,甚至没能将其挽留。白玉掉下了一楼,一个影卫恶意地将其碾碎了。
赵鸢以为张以舟会愤怒,就像曾经她的裙边被踩,他都能一巴掌打在公主脸上。可是张以舟没有,他只是看着赵鸢,缓慢地挪近。他已经上了二楼,很快便能拖着满身的血,弄脏赵鸢的白裙。
“不为那个丫头想想吗?你娶了她,却要她新婚守寡?”
“可她一定会活下去,见到真正的盛世。”张以舟感受到银针上的毒了,他的腿正在被麻痹。他每吸一口气,都仿佛饮下了刀子。不能死在这个时候。他心想。
他是最后的机会了。潜伏的人手都被察觉,高怀熹以皓临设的局也被识破,张以舟已经无计可施。但只要他杀了赵鸢,她构建的巨大蛛网便会陷入停滞,雍梁就还有机会。
赵鸢叹息道:“以舟,你当真不信我的盛世?那么,带着钧天九奏,安息吧,好吗?”她指尖银针即将要了张以舟的命。就像她的母亲被银针刺死在他们面前。
“嘭!”银针尚未离手,大殿与御书房之间的墙体却轰然倒塌。趁着赵鸢的瞬间错愕,张以舟咬着舌尖,掏出匕首,扑向她。
“来人!”赵鸢掐住了张以舟的脖子,刀仅仅从从她的手臂划过。她将张以舟扼在手中,她俯视着楼下那些满身血红的富商、豪侠、公侯……
“赵鸢!把钧天九奏交出来!”顾时遥站在护卫中间,他对赵鸢说着话,目光却是在张以舟身上。这场宴席所有的来宾都盯着张以舟,仿佛看着一块肉。
在御书房的对峙进行之时,大殿的杀戮早已悄然开始。先是宾客联手,杀了镇守的魏武卒,紧接着便是豪侠杀了富商,公侯杀了豪侠。他们前赴后继,奔向御书房,却又深怕别人比自己更快一步。
“呵……”张以舟咧开满嘴的黑血,笑出了声。他在笑赵鸢百密一疏,她低估了权与利对人的诱惑,低估了人性的恶。
赵鸢依然平静,她可是这场宴会的主人,“奉劝诸位,各自落座为妙,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什么?”一个老者冷笑道,“你想独吞了钧天九奏,那还不能够!”
赵鸢仿佛听了一句笑话,她轻轻敲着栏杆,道:“否则,毒可就要蔓延得更快了。”
众人满是惊骇,立即捂住了口鼻。惜命的样子惹得赵鸢都笑了。“诸位以为富贵险中求,可惜,朕从没给过你们机会。”
“啊!我的手、我的手!”第一个毒素发作的人已经出现了,是顾时遥的侍卫。他拼命抓着黑透的手,滚在地上哀嚎。顾时遥拔出刀,斩断了他的胳膊,但那侍卫依旧在痛苦地抽搐。
越来越多的人出现黑色的症状,他们惊恐万状,疯了似得涌上二楼。赵鸢的影卫挡住楼梯,赵鸢一针取一人性命。“毒下在空气里哦。”她眼睛里难得出现了十年前的天真烂漫,“从你们踏入殿门,毒就开始发作了。”
她不再看那些杂碎,转而认真地捏住张以舟的脖子,“以舟,最后一次,钧天九奏在你这些天去过的哪座山中?”
“赵鸢!”一个黑影从吊顶上越了下来,腰带做的长鞭抽向赵鸢。和赵鸢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往前一步,卷住了长鞭。她用力一抽,将人甩在了地上。
是高怀熹。他这一生没做成什么事,至少要救下张以舟吧?否则,他的朋友会很难过。可是他也中毒了,这一鞭,是他最后的气力。
张以舟想对高怀熹致谢,谢高怀熹愿意信他的最后一博。可惜,高怀熹以皓临为赌注,却下错了人。张以舟终究没能力挽狂澜。他的手开始松开刀柄,他呼吸不了,眼前开始出现无数幻觉。先是小时候母亲抱起他,然后是兄长教他习字,姐姐嘲他学得太慢。再然后……是八岁的蔚蔚。太遗憾了,他本该多陪陪她,让她少吃些苦。最后是成亲那天,齐蔚对他笑……以舟!
齐蔚摘下赤珠藏玉,塞进张以舟嘴里。她伏在张以舟胸口,拼命将毒素吸吮出来。张以舟已经没气了,她再一次被无尽的死亡扼住了咽喉。
“齐蔚!小心!”帮着齐蔚从御书房暗道里赶来的平荻叫道。但他到底是晚了。
赵鸢没被齐蔚一□□死,她站起身,锁住了齐蔚的咽喉。平荻想上来帮她,可他的毒也已经发作。
“钧天九奏在哪?告诉朕,朕给你解药。”
“你的毒根本没有解药!世上也没有钧天九奏!”齐蔚嘶吼着,一招过肩摔将赵鸢掀翻在地,“岐南的财富早就被五国瓜分得一干二净!王祖父设下的局里,赌的是你们的贪婪和野心!”
“没有钧天九奏?”赵鸢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