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说好孩子不能撒谎。”齐蔚认真道。

“爹爹还说钱要花在刀刃上。我们不买花了，回家！”齐乾把花提回架子上，拖着她走。

齐蔚双脚抵在地上，当场大哭，“坏哥哥坏哥哥……”

周围人纷纷看过来了。

齐乾拉不下脸，只好哄她。“好了，好了，不哭了，买花，马上买。”

齐蔚立即吸回鼻涕，止住眼泪，“我要三捧！”

“行，行，你挑。”齐乾被她气到无话可说。

三捧花放在齐蔚怀里，把她整个脑袋都遮住了，路都不好好走。齐乾只得一只手提食盒，一只手抱她。

齐蔚抽出一支深红色的玫瑰，道：“哥哥，这个送给箬姐姐。”

“哦，待会你去敲门，说送她。”

齐蔚摇头，“哥哥去送，我知道你会飞到箬姐姐房里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齐乾惊住了，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。

“我看到好几次了。”齐蔚说，“哥哥放心，我不会告诉别人。爹爹能让石头裂开，我也不会告诉别人。”

“那你一定要保密。”齐乾心道，妹妹你能不能再傻一点呢？这样会活得轻松一些。

“哥哥，我们家是不是神仙下凡？你可不可以教我飞？”齐蔚贴近他，用肉嘟嘟的脸蹭齐乾。

齐乾想了想，道：“蔚蔚真聪明，我们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，历劫明白吗？话本里写过好多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“所以这件事要悄悄的，等你到哥哥这个年纪，自己就会飞了。”

“娘和爷爷都是历劫完了，先回去了吗？”

“对的，以后我们都会历劫结束，在天上团圆。但是呢，你要好好地在人间历劫一百年，不然玉帝就不要你回去做神仙了。”

齐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，发誓一样，坚定道：“我一定乖乖历劫。”

“嗯，你在这站一会，我把花送给箬姐姐。”齐乾把她放在拐角角落里，说道。

“哥哥，你要说是你送的哦。”

“小鬼，点子还挺多。”

“哥哥不好看，不赶紧对箬姐姐好一点，万一她不给我送吃的了，怎么办？”

齐乾简直要喷一口老血出来，“你不要搞错了！箬姐姐就是觉得我特别好看，才会给你送吃送喝好不好？”

“哥哥，你再不飞，等下这条巷子就会来很多人哦。”齐蔚道，“大家都要像爹一样，回家啦。”

“是是是，好好等着。”齐乾拿她没办法。

他跳过屋檐，像一支竹梢头，轻轻敲响窗子。亓箬推开窗，笑问：“怎么又来了？”

齐乾将花枝捧上，“今日玫瑰初开，香未乱，我心乱。”

“油嘴滑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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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张以舟十四岁）

张絮絮已经十八岁了，张府的门槛都被媒人踏平了。张夫人看那些来提琴的世家公子，觉得各个都好，都值得一看。张以渡很看好骆府的四子，但那孩子在张絮絮这吃瘪吃太多了，闷着气想闯出一番功业，再上门提亲。张以舟没什么想法，觉得姐姐喜欢谁就嫁谁，都行，只要不欺负他。

可惜的是，张絮絮一个也看不上。她正在吏部忙得不亦乐乎，并无心思分神给男人。

在张夫人第五次试探张絮絮的心意时，张絮絮生气了，她分明说过好多次，不嫁人不成亲，母亲却总当她还小，是“童言无忌”。可母亲身体不好，张絮絮不能同母亲顶嘴，于是一跺脚，去找见张以渡。

“兄长！”张絮絮一声吼，让张以渡的长枪都抖三抖。

“你这丫头，怎么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？”张以渡擦着汗，轻轻责怪。

张絮絮过来，单刀直入，“倘若我不成亲，咱家有我的容身之处吗？”

“这是什么话，女大当嫁，是自古寻常。”

张絮絮见哥哥也说不通，回身揪住了看热闹的弟弟，“以舟，你说，你养姐姐一辈子吗？”

“养！铁定养！哪个媒人再上门，我都让平荻给打出去！”张以舟心疼道，“姐姐……你别折了我的扇，那是梓缳赠我的……”

“梓缳就这般叫你着迷？”张絮絮将竹扇抛回他，“我看去年在夙州遇见的小丫头就不错，眼神多亮。你何时回去找人家？”

张以舟抱着竹扇摇头道：“除却巫山不是云啊。”

“你先思量清楚谁是你的沧海巫山……”

“姐姐，你又要说梓缳的坏话？”张以舟警惕道，“梓缳哪里不好？你居然不喜她……”

“没有不喜。”张絮絮觉得这个弟弟真是笨死了，“我们从夙州带回来的风筝呢？是不是被梓缳弄坏了？”

“风筝线断了，风筝便不见了。”

“我放了几次，风筝线都好好的。”张絮絮道，“梓缳是不是听见我开玩笑说让你去找夙州的小姑娘了？”

“没有吧……姐姐，你不要再讲这种话了。我也不喜欢。”

“又笨又痴，将来怕是要挨许多苦头呢。”张絮絮心下叹气，敲了敲笨弟弟的头，不再言语，

她找张伯要了一些鱼干，端去喂后院的猫了。下午还得去官衙点卯，想想雍梁巨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