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顺便商量点事。可她还没开口,齐乾便道:“哥知道了。” 齐蔚眼睛一亮,道:“哥,你答应了?我能跟他一起走?” 齐乾脸色又黑了,还好不是想杀人的样子。他道:“我先跟他谈谈。” 张以舟一直在门口,齐蔚正要喊他,齐乾道:“让他一个人进来,你出去。” “你不会是想打他吧?”齐蔚怀疑地问,“他只是个读书人。” 齐乾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,“我也是个读书人,怎么会动手呢?” “我可当你下保证了。”齐蔚出去,对张以舟道:“我哥想跟你说说话,可以吗?” 张以舟揉了揉她的后脑勺,转身进门了。 齐蔚在外头贴耳朵,试图偷听,却发现齐乾像是故意瞒她,压着声音在说。张以舟回答的声音也很小。齐蔚只好作罢。她对平荻笑笑,想问问他这一年多的近况,然而平荻冰山似的脸仿佛万年不变,齐蔚攀不起热度。 倒是骆羌过来,问齐蔚怎么这么狠心,说不要张以舟就不要张以舟。 齐蔚解释说她也是迫于无奈,都是她的错。 骆羌见齐蔚满脸歉然,又不好意思责问小姑娘了。他转而笑说:“以舟可一直为你独守空房呢,送上门的公主都不要。” 齐蔚准确地抓到了重点,“什么公主?” 骆羌失笑,吊着她说:“曾有个貌美如花的公主,夜寻以舟……” “然后呢?” 骆羌还未答,门开了,张以舟出来了。 “齐蔚,你进来。”齐乾在屋里喊。 齐蔚握了握张以舟的衣袖,小跑进去了,“哥,他是不是很好?” 齐乾若有所思,隔了片刻,才抬眼看向齐蔚,“此人还算不错……” “当然……”齐蔚亮着眼睛等下文。 齐乾接道:“他让我带你回家。” “什么?”齐蔚仿佛转不过弯,一时撞懵了。 “他让我先带你回家。”齐乾重复道,“等他平定了战事,若还有幸,定来寻你。” “可我想跟他一起走,你告诉他没有?” “我说了。”齐乾道,“但他也说自己处境艰难,不敢连累你。” “怎么会连累呢?”齐蔚道,“我、我可以帮他……” 齐乾拉着不知所措的妹妹,道:“钟家一事,看似是小儿女之间的纠葛,实则是你被钟铉当作棋子用了。钟铉用你试探张以舟,他能容忍钟家多少。楚王问鼎,意在天下。张以舟已经万分谨慎,却还是被钟铉发觉了你之于张以舟,到底有几分重。一个商贾,已经能将浪掀在你身上,你要张以舟,如何放心将你带在身边?” 他轻拍妹妹的背,道:“他能为你,当着钟铉的面,废了钟寒集,我也算他对你确有深情。你愿意等他,我不拦你。日后他成了大业,哥哥风风光光送你出嫁,好不好?” “可我,我也想保护他。”齐蔚道,“我可以练武功,也可以读书。哪怕只是照顾他……哥,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有好多伤口,他掌心里本来只一道疤,现在又多了一道。我很害怕……” 齐乾叹道,“这是他选择的路,也是他的职责所在。哪怕万仞在前,他也必须前往。你给他一些时间,也要相信他,可为常人不可为之事。” 齐蔚埋头在齐乾胸口,不说话了。她知道齐乾是对的,她终究只是个平民百姓,能在乱世中安身已算本事,她跟着张以舟,能帮得上什么呢? 她闷了一会,又推开齐乾,自个跑了。 齐乾明白,齐蔚是突然怕老哥在骗她,要自个跟张以舟当面说清楚。那便由她去吧。 齐乾回山下客栈,收拾了兄妹俩的包袱。离开之前,把钟家干的事跟江筵提了几句。 江筵略微思索,便能猜到全貌,他亦是怒不可遏,砸了钟家送的一套茶盏。 齐乾让小二收拾干净,对江筵道:“我知你在万里钱庄也多有不易,钟家对你,是一笔好买卖。告诉你这些,并非是要你替蔚蔚出气,只是想提醒你,小心钟家。多行不义必自毙,况且树大招风,明里暗里,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。你切记谨慎行事。” 江筵握着拳头,道:“是,我会小心。你早些带蔚蔚回家,替我跟她说一声抱歉。” “你道歉做什么?” “为着是我请她来这婚宴的,也为我还要同钟家人虚与委蛇。”江筵将一对镶珠翠玉镯子给齐乾,“本打算弄完婚宴后,给蔚蔚做谢礼。你帮我带给她吧,江哥哥祝她日后平平安安的。” 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