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被留下阴影的,不会是傅斯岸,却可能是那些妄图对他动手的人。
所以那些人起初当面嘲笑傅斯岸是上不得台面的杂种,之后仪态尽失地破口大骂他恶毒。
最后却是恸哭流涕地跪地哀求。
而对那些人多么情感丰富地上演浮夸大戏,在人前背后怎么议论自己——傅斯岸并不在意。
他唯一会选,也是越来越周全熟练的手段,就是直截了当的彻底处理。
只是这些事,没有必要让舒白秋知道。
傅斯岸垂眼,看向自己刚刚被握过的指尖,想起那个满眼关切、一心帮忙的少年。
舒白秋不需要接触这些。
他只需要远离风浪,安然停泊。
慢慢养伤就好。
***
虽然舒白秋说了“晚上见”,也做好了今天晚上就和先生开始养成脱敏习惯的打算。
但少年的计划并没有成行。
因为在医生的帮助下做完理疗之后,舒白秋的手还被涂了一层特殊的药霜。
检查时,舒白秋体内的嗜酸性粒细胞计数和百分比又有波动,显示他有过敏的可能。
为了能让前些日子被引起的手上过敏彻底消退,医生给他拿了药,并且说六个小时之内不能洗掉。
六个小时。
舒白秋的第一反应就是。
那他今晚就没办法去帮先生摸了。
不过巧的是(),傅斯岸今晚也临时加了一个视频会议。
医生才刚刚离开?[((),舒白秋还没开口提药霜的事,男人就先说了抱歉,他今晚没能空出时间。
舒白秋自然不可能介意。
他也说了自己的事,还和先生约好,睡前的摸摸习惯,从明天开始。
一直到晚上睡前,舒白秋才揭掉了手上的防护膜。
先生照常来同他说了晚安,室内关了灯,飘坠入一片安静的昏暗之中。
舒白秋闭上眼睛,思考明天的事情。
他在想,自己最近一直有任务。
之前是婚礼,现在是给先生帮忙。
舒白秋喜欢这种有明确进度的感觉,这会让他觉得有进展。
也能够遥遥地远望见终点。
舒白秋还预计了一下自己的状态,大致数了数时间。
他觉得,自己应该能够撑到完成先生的任务。
只是,这样想着的少年,等到他真正入睡之后,情况却又有了波澜。
半夜里,舒白秋在急促的惊喘声中睁开眼时,就撞上了身侧的软墙。
实木柜子发出一声很闷的轻响,手肘被撞出一团混沌的麻痛。
四下的空间狭窄,黑暗密封。
这里并不是舒白秋睡前躺着的床铺。
而是柜门紧闭的衣柜中。
在两天多的昏睡醒来之后,这几l天,舒白秋白天行动如常,面如异状。
入睡后的深夜,他却总会这样。
总会无意识地躲进密闭的衣柜中。
舒白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,微微颤栗的单薄身体毫无安全感。
他刚从噩梦中惊醒,背脊和颈后透出一层薄汗,四下的空间中回荡着少年虚弱的惊喘。
尽管背后就是紧贴的柜壁,尽管刚刚才被撞痛了手臂,舒白秋依然无法自控地向后缩去。
想要把自己更多地藏进无人知晓的角落里。
怒声的喝骂,裹着疾风的皮鞭落下,这些还都只是背景中模糊的一片阴影。
最痛楚的,却是那一声声地斥问。
谁害死了你的父母?!是不是你?你怎么对得起他们——!!
“呼呃……”
舒白秋的鼻息近乎被撕裂般地痛楚着,挞责的长鞭兜头扑面,罚戒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碎片,
真实或幻境,已然分不清。
少年颤抖着,在分秒未曾歇止的痛苦中无望地清醒。
他蜷缩成很小的孱弱一团,像暴风骤雨中的花苞,狂涛恶浪中的水鸟。
痛楚从心脏泵出,一遍一遍,回流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。
残存的意识中,舒白秋仅有的庆幸,是他在这偏僻密闭的柜角。
幸好……没人会看到。
没人会被他惊扰。
然而在这个破碎的念头飘摇着出现时,就在舒白秋的近前,那道被他紧紧关好的柜门,却突然被推
() 开了。
“……”
舒白秋的意识一瞬失了声。
可能过了很久,也可能只有几l秒。终于再有意识的时刻,舒白秋已经被抱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臂弯中。
他颤栗的、冰冷的身体紧靠着那个温热的胸膛,发凉或是在发烫的脸颊贴在对方的颈窝里。
打着哆嗦的背脊上有很轻的拍顺,圈在他腿侧的手臂却揽抱得很紧。
“……小、……舒白……小秋……”
舒白秋听到模糊的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,在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姓。
少年艰难地呼吸过好几l次,才终于听清耳畔的声音。
他的长睫湿透,视野模糊,身体反应慢到像是锈掉了。
不知缓了多久,舒白秋才终于将将眨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