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关严,在静谧的夜色中,舒白秋渐渐睡去。
只是少年也没料到。
半夜时分,他居然又被惊醒了。
甚至说不清是什么梦,只是历时过久的恐惧或许早已根深蒂固、如影随形。
就像舒白秋的身体,明明已经有所好转,这些时日也都有努力进餐,偏偏却很难长肉。
他太慢了。
舒白秋想。
太慢变好,可能也太慢能去满足先生的期许与心愿。
怎么才能……更快一点?
舒白秋在睡梦中惊醒时已经坐了起来,他慢慢环住自己的腿,把脸埋在了膝弯中。
睡觉也是。
他都已经连续好几天睡到了清晨,身体居然还没有习惯一夜不惊醒。
但就在此时,低着头的舒白秋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。
少年微怔。
他抬头,房门已经被推开,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。
“小啾。”
舒白秋的睡眠习惯还没被巩固好,另一个人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找他。
“会开完了。”门边的男人道,“可以和我一起睡吗?”
舒白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。
他其实已经有些开始怀疑,这究竟是凑巧,还是先生一直在留心着自己的状况。
只是等到男人走过来,将舒白秋抱起,抱回主卧。
在宽大的床上,少年以熟悉的姿势,睡卧在温暖的怀抱中时。
舒白秋胸口的闷滞的惊惧与疲惫的疑惑尽数散去,只留下一点由衷的慨叹。
像这样蜷起来,严严实实地被抱住,没有一寸余落在外。
……真的感觉好安全。
时间已晚,舒白秋本来就有些昏沉,在温暖的安全感中,少年的意识很快就被睡意所侵袭。
他闭了眼,没多久就再度睡了过去。
再清醒时,天都已经明堂堂地亮起来了。
“早。”
低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,舒白秋微怔。
他抬眸,就看见了傅斯岸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。
男人已经戴上了那副薄框的眼镜。
“早……”
舒白秋也轻声问好,慢慢意识到。
先生醒得好早。
昨夜被惊醒时,舒白秋在手环上看过时间。
从那时到现在,先生可能都还没有睡够四个小时。
但清晨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异样,他不仅起得早,看起来也已经彻底清醒了。
两人吃过早饭,等助理过来,傅斯岸就去书房中处理了一些工作事宜。
待到上午过半,傅斯岸还去叫了舒白秋。
“走吗?”
傅斯岸之前就同舒白秋讲过,今天上午有一场翡石展览,筹办方邀请他去参加。
邀请函上写的是两个名字。
傅斯岸、舒白秋夫夫。
舒白秋本就没什么事,自然也答应了一同前去。
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前缘痛楚,但追根究底,给舒白秋留下阴影的还是人,而不是翡石。
美丽本身无罪。
玉石绝艳,本就是值得细细欣赏的物件。
这时傅斯岸来叫他,舒白秋刚结束和医生的理疗,他也很快回房换好了衣服,和傅斯岸一同出了门。
这场展览占地极大,在市郊,位置其实有些偏远。
但恰好月榕庄也在市郊,而且还和展馆同处一个方位,相
隔的距离就不远(),过去的车程也很快。
两人到时?()_[((),展馆内已经有了不少客人。
舒白秋看过邀请函,这次的展览是翠南记主办。
翠南记本就是明城最早的玉石品牌之一,底蕴深厚,家底殷实,拥有的藏品足以轻松支撑这一场展览。
不只是展品丰富,翠南记的人缘也颇为不错,今天到访的客人自然会很多。
但舒白秋同样也在平板上看过近期的消息。
他知道,最近在翡石圈子内,先生的名字一直在被反复提及。
之前明城的高端翡石行业,一直隐隐呈现三足鼎立的态势。
最知名的三家品牌,就是翠南记、彩石轩和碧玉园。
而眼下,在外界许多人的眼中,彩石轩和碧玉园都是因为傅斯岸的缘由出了事。
再加上一个同样出了大事的傅记,不少人都觉得,是傅斯岸以一己之力搅黄了这整整三家。
舒白秋看过那些评论,评论中说得很杂,不过大体上,仍有着一致的风向。
不少评论都在对傅斯岸颇有微词。
在行业内,虽然各家品牌相对独立,但品牌还都会有各自的投资人。
如今三家生意尽毁,不只这三个品牌,一些相关投资的大佬们利益受到了牵连,似乎也对傅斯岸表达出了隐隐的不满。
尽管这三家品牌出事,都是自己的问题在先,可还是有不少人觉得,这是傅大少故意埋设的圈套。
他会大费周章地做这些,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。
——不少评论众口一词,都说傅斯岸是为了要自己进军翡石产业。
舒白秋清晰地知晓过这些非议,而他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