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。
因此,他终于坦诚道:“是有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。”
“我在北美,做的是生物医药研制。”
傅斯岸说起了他在北美的真正工作。
“是一些针对肿瘤的创新药。”
肿瘤?
舒白秋眨了眨眼,问:“癌症吗?”
傅斯岸点头:“对,也包括这一方面。”
难怪。
舒白秋心想。
难怪之前,提到纪升癌症过世的母亲时,先生会安慰他,说针对胰腺癌的靶向药物去年才刚刚上市,售价还是普通家庭根本不可能承受的巨额天价。
原来先生之前正是在这个领域工作,所以才会对此这么熟悉。
少年一向聪颖,连傅斯岸许久之前讲过的一句话,都还这样清楚地记得。
所以舒白秋也记得,先生还说过,他是曾上过手术台的主刀医生。
医生也会做医药研发的事情吗?
只是对这方面的专业知识,舒白秋并不通晓。
他也仅仅是这样想了一下。
或者,先生是医生和医药两方面的工作,都有做过?
而在倾听的过程中,舒白秋也没有多嘴插话。
他只尽职地做着听众,安静地听着对方在讲。
“但北美的医药研发机构很多,我在那边做出两个项目之后,因为进展比较快,所以引起了同行的关注。”
傅斯岸道。
“他们觉得,这两个项目中的成功率过高,所以对我的团队产生了猜忌。”
他讲得其实并不算多么详细,不过舒白秋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。
相处这么久,舒白秋早已知晓先生的性格,更清楚对方的手段。
以傅斯岸的周全,他必定不会在没把握的时候,去做那些高调惹眼的事。
但即使这样,依然引来了同行的猜忌。
那大概就是两方面的原因。
一是傅先生的这两个项目太过成功,取得了领域内的突破性进展,才引来了如此瞩目的关注。
二,就是这个行业的收效太过暴利,同行的竞争者彼此倾轧,时刻提防。
所以老牌公司才会这样故意地针对一个新团队。
而傅斯岸提及的,还有另一个舒白秋没能想到的原因。
“再加上我的国籍族裔,所以之前就有人对行业内协会提出申请,要求对我的团队进行审核限制。”
舒白秋听得微惑:“国籍……族裔?”
因为这种事,就要被申请限制?
傅斯岸却点头,道。
() “因为我不是白人,没有在北美入籍,和当地的主流导向也不是同一个信仰。”
因为这样,就会被猜疑针对吗?
对这件事,舒白秋其实仍有些难以理解。
但比起其他人,舒白秋却更能相信傅先生的话。
因为舒白秋自己的经历,更让他知晓。
在暴利链条之内,什么夸张的事实走向都可能发生。
什么龌龊的手段都可能被用上。
“下半年,我的团队正在申请一项行业内部的重要评级。只有这次评级通过,才能以更简略高效的流程,进行后续的药物审核和上市。”
“为评级考虑,谨慎起见,四个月前,我本人就从团队中暂退,并将团队出售,与研发团队解除了关系。”
“但我需要有合理的退场理由,否则还会被同行怀疑,被举报虚假售卖。”
傅斯岸道。
“所以,我才需要离开北美。”
听到这儿,舒白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先生说,评级是下半年的事,暂退也在四个月之前,而不是这两天。
那……
舒白秋不由问道,
“那先生之前,会同意傅家人回国的要求……是不是也是因为,需要暂时离开北美?”
傅斯岸果然点头:“对。”
少年的确聪明过人,心思通透。
傅斯岸还没提,舒白秋就已经这么快地自己想到了。
“我这次回国,起因并不是傅家的要求。”
从头到尾,傅家也根本没可能对傅斯岸产生限制和干涉。
“只是为了离开北美,暂避风头。”
傅斯岸道。
“包括我之后打算留在申城,其实也有这个原因。”
“除了是想发展国内的新公司,还需要继续与北美的团队切割。”
“我和团队商量的对外说法,是本人有所牵挂,无心工作,所以选择出售团队,独自回国。”
“这个所谓的‘牵挂’,就是傅家的事。”
“我因为家事,所以毅然选择回国。”
“原本等到傅家事毕,我就准备以被血亲所伤,心力交瘁为理由,让那些人相信,我不会再回北美。”
傅斯岸顿了顿。
“不过现在,这个事的说服力可能被不太强了。”
“而我这两天之所以会突然临时忙碌,就是我的助理组发现,北美那边,已经有人来打探我的现状。”
傅斯岸看向舒白秋,缓缓道。
“但我看起来,并不像是被家事所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