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斯岸抬眸,一眼就看出了少年周身的清润水汽。
舒白秋点点头,只“嗯”了一声,尽量想要避开洗澡这个话题。
但在少年往另一侧的书桌走的时候,他还是被先生拦住了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傅斯岸眉骨微沉。
“受伤了吗?”
说话间,男人已经起身走到了舒白秋的面前,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舒白秋纤裸的双手被抬了起来,只见那皙白的指尖和掌根上,都泛出了微艳的薄粉色。
() 这不像是他正常洗澡后会生出的痕迹。
“没有……”少年闻声,却摇头。
他看了看先生,解释说。
“是这两天雕刻拿工具比较多,磨出了一点薄茧,刚刚洗澡的时候,被我撕掉了。”
傅斯岸皱眉。
撕掉?
“为什么?”他问。
不疼么?
傅斯岸隐约有所预感。
或许小啾的举动,也和他的雕刻天赋有关。
傅斯岸其实之前就有猜测,在那漫长的三年里,少年不仅需要装傻,还要隐瞒自己会玉雕的事。
不然,他一旦将这种天赋显露出来,也会被那些贪图利益的收养者强迫盘剥。
傅斯岸的猜测的确没错,舒白秋开口解释时,就说。
“是小时候爷爷叮嘱我的。”
“我小的时候就很喜欢雕刻,爷爷很开心,但是后来,他又和我讲,不要把雕刻的事和别人说。”
少年的天赋从幼时就呈现了出来,他几乎是完美地继承了父亲和爷爷的双重天资。
无论色感、线条还是玉雕,小舒白秋的表现都让人十足惊喜。
爷爷对此更是欣喜,舒家传承后继有人,看小秋的天分,说不定还会将舒雨巷发扬极盛。
但舒家一向不喜高调宣扬,对小辈更是以呵护为重。
小舒白秋的惊人天赋,就没有过早地被宣扬出去。
而且不久之后,舒家便出了意外,爷爷也在那块高古玉的鉴别上走了眼。
之后舒家更为谨言慎行,行事低调。爷爷更有了藏拙考虑,对小舒白秋反复叮嘱。
不想显露风头,被有心之人盯上。
“爷爷说,有老手眼毒,从手上茧皮的分布状况,就能看出玉雕师的习惯和擅长。”
舒白秋解释道。
他和先生已经回到了书桌旁,这张大书桌原本有两把椅子,但舒白秋却被揽过去,坐到了先生的怀里。
他的手腕还被傅斯岸握着,在光下被认真检查。
“所以爷爷让我要记得把薄茧磨掉,当心不要被坏心的人看到。”
舒白秋道。
抱着他的男人仍在皱眉,看着那些薄艳的红痕。
“疼么?”
舒白秋摇摇头:“还好。”
撕皮磨茧当然会疼,不过少年其实早已经习惯了。
之前的三年时间,他还会掩饰得比现在更狠,更小心地护住自己。
“其实平时没事的,这次是因为我连着两天都在雕刻,所以才生了一点新茧。”
舒白秋解释着,还道。
“除茧还有一个原因,是为了消除摸碰玉料的阻隔。”
“这样,我拿起翡石的时候,就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感受玉石的脉络了。”
傅斯岸听着,心中微惑。
他只知道文物古董会有难以仿造的细腻纹饰。
天然的玉石也会有纹路脉络么?
不过傅斯岸在翡石领域的确只算外行人士,他记下了小啾的话,并没有再继续多问。
男人还握着舒白秋的腕骨,长指很轻地探碰了一下对方指缝侧边,指根处的薄薄红晕。
傅斯岸的力度其实放得很轻,动作也极有分寸。
但出人意料的,他才刚碰到少年的指根,就惹得对方指尖倏然一抖。
紧接着,舒白秋就立刻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了背后。
“……()”傅斯岸顿了一瞬,疼?()”
被碰到那微红掌心的同时,坐在他怀里的柔软身躯也有了一刹的明显紧绷。
傅斯岸以为牵动了对方的伤口,英挺的眉廓和声线一并沉了下来。
被问的少年顿了顿,却仍是说。
“没有。”
在傅斯岸沉眉想要追问实情之前,男孩又开了口。
他小声说:“不疼,就是……烫到了一点。”
舒白秋的皮肤本身就薄,指骨也软,他还自己撕了茧。
就使得那纤裸的双手更为敏感。
“没事的,”少年还努力解释,说,“就是刚磨完茧会有点不好碰东西,之后就没事了。”
“也不会……不会再被先生体温烫到了。”
这话说得舒白秋自己都不由有些赧然。
他和先生的体温其实没有相差那么大,只是刚刚舒白秋的指根太嫩,冷不丁被傅斯岸的指腹碰到,被那带着薄茧的温热蹭过,意外惹出了一小团焰火似的酥灼。
而在舒白秋说完之后,抱着他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L,却没有开口。
就在舒白秋考虑要不要继续解释几句的时候,他却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