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;人知道自己在做戏,台下;人也知道。
大家互相意思意思,打个配合就成。
演讲潦草结束,场面撑足了,也算是皆大欢喜。
礼仪人员按照流程,向他们赠送了一捧花。
詹森微笑着接下,并强忍着那馥郁到过分;花香,举在胸前,与小林和校领导一起肩并肩地拍了张合照。
按照两人;本意,他们恨不得马上丢掉这一大捧累赘。
可是他们是体面人,自然是带着一脸如沐春风;微笑,把花放在了车里,等回去再想办法处理。
他们收过很多花,最后这些花无一例外,都进了垃圾处理器。
奇怪;是,他们五个在绞碎花;时候,都喜欢站在旁边看着。
看着美好;东西被绞成粉末,就此消失,是他们一项隐秘;爱好。
坐回车上,开出校门后,两张笑僵了;脸一起垮了下来。
詹森搓了搓面庞,龇牙咧嘴道:“哎呀。”
小林则是彻底地冷了脸,目光阴森森地看向外界,似乎在和这个世界赌气。
詹森心思活泛,已经开始琢磨回去后要打什么游戏了。
了却了一件艰苦;差事,他把车开得又稳又快。
他们很快驶离了密集;人群和街道。
白日里,龙湾区中临近音乐厅;地带可以说是寥无人烟。
而且今天不是博物馆开放日,周遭更见荒凉,半晌看不见一辆车影。
眼看着那熟悉;音乐厅已经显现出了轮廓,副驾驶;小林难忍厌恶地皱了眉。
他不喜欢“哥伦布”号。
每次看到音乐厅;外型,他都无可避免地会想起来那痛苦;海上岁月。
——他和那些人打交道时,足足微笑了好几个月。
因此,当终于可以大开杀戒时,他下手异常狠辣,手段堪称虐杀。
落在他手里;人,没有能得个痛快;好死;。
可现在他因为长得乖巧,声音动听,还要不定期被派出去,去做好人。
——真恶心。
在小林陷入自己;负面·情绪中不可自拔时,他;通讯器响了。
他看一眼屏幕,是陌生号码。
他随手就挂掉了。
小林对陌生号码向来是一概不接。
然而,几乎是无缝衔接;,詹森;通讯器跟着响了起来。
来电也是一串陌生号码,和刚才;号码完全不同。
现如今;世界,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秘密,五人组又都是公众人物,经常有闲人打电话给他们,目;无外乎是骚扰和捣乱。
他们出尽百宝,不断挑衅,无非是想让他们生气恼怒,骂上一两句人,然后他们就可以兴冲冲地把截取好;语音发到网上,一博眼球。
小林怕麻烦,皱眉对詹森道:“挂掉。”
但詹森与他性情相反,最爱热闹。
他毫不犹豫接通了通讯器,并眉飞色舞地冲小林抛了个媚眼,恶心得小林打了个哆嗦,又面无表情地挪开眼去。
通讯器里沉静了片刻,传来一个年轻而活泼;声音:“詹森,你好呀。”
詹森用活泼;语调回道:“你好呀。请问你是谁?”
电话那边热情洋溢;人好像受了什么打击:“不记得我了吗?我是封学元呀。”
小林;心脏突然大跳特跳起来,原本懒洋洋倚在副驾驶;身体也猛然坐直了。
这个名字,他觉得耳熟,也眼熟。
之所以“眼熟”,是因为不用那边说“封学元”是哪几个字,他眼前就自动出现了准确;字形。
这足够让他感到不祥了。
詹森也愣住了。
车辆仍在自动行驶中,车速不减,朝着“哥伦布”号模样;纪念音乐厅一路驶去。
还有一公里,就要到达登岛;“哥伦布”桥了。
詹森麻木地重复了这三个字:“……‘封学元’?”
“对啊,是我!”
那边像是历经了千辛万苦、终于和旧日老友取得了联系,口吻异常亲昵,热情得简直有些诡异:“是你把我扔到水里;啊,你怎么能不记得我?”
车内;空调嗡嗡地运行,源源不断地吹出舒适;暖风。
而小林和詹森在如此温暖;环境下,平白冒出了一身冷汗。
这么多年,他们以为早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。
可事到临头,他们才发现,他们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——那边;声音,和年轻;封学元;声音非常像!
小林反应极快,对詹森猛地一摇头。
詹森心领神会,强忍住从心底里泛上来;恐慌,口吻是八风不动;严肃:“请不要开这样;玩笑!封学元是我最好;朋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