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帝姬今年十六,梅贤妃所出的淑嘉淑安两位帝姬,一个十七,一个十五,还有周淑妃所出的淑慎帝姬也十五了。
这都是适婚之龄。
后头还紧跟着将要及笄的德庆,惠敏、惠安、淑宁等人。
哪个不是母妃身份贵重,哪个不是千娇百宠,她一个没娘的夹在中间,真是既可怜又可悲。
尤其这次,那个人也会来。
淑安特意提到宋家四郎,是不是听到消息父皇有意选他为婿的,就看是把哪个女儿许配给宋家?
淑安说,她和她姐姐并不打算择宋家子弟。
梅贤妃背后是梅家,梅家有自己打算,哪怕是帝姬出嫁,也要视梅贤妃和梅家的利益而定。
除去淑安淑嘉,再去掉刚及笄的淑慎,父皇最有可能是把懿慧或是元贞许配给宋家。
懿慧也就罢,哪怕她是圣人所出的嫡出帝姬,她也胆敢一争,可若是元贞……
安庆不敢想象自己跟元贞相争的场面。
可恰恰她心中又冥冥之中有种感觉,宋家四郎如此惊艳绝才的人物,必然是父皇专门留了给元贞的。
这种感觉非一夕一时,而是早就有了。如今事情到了眼前,她既不敢面对现实,又难掩羡慕嫉妒之意,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。
宫人青玉走过来,问:“帝姬,可还要去找元贞帝姬?”
安庆素来行事稳重,之前去了金华殿一趟,没见到元贞,事后又听说元贞帝姬连七皇子都没见,她这几日便识趣地再未去过。
今儿元贞刚在人前露面,消息就传到她耳里了。
她正犹豫着选个什么样的恰当时间,出现在元贞面前,既显得自己风淡云轻不谙其中事情,也免得是时尴尬,没想到淑安找来了。
如今又发生这么一出。
她该怎么办?
“等会儿再说吧。”安庆魂不守舍说。
青玉看了自家帝姬一眼,没再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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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傍晚。
待安庆到金华殿时,元贞刚用过晚膳。
“怎么这时候来了?可用过晚膳?”
元贞将手从宫人所呈的香汤中收回,任一旁的希筠为她拭干手。
此时的殿中刚掌了灯,烛光晕黄,但架不住掌的灯够多,以至于殿里格外明亮。
平日里端庄素雅的布设,此时在烛光的照映下,时不时蹦出一点点碎金光芒,说是流光溢彩也不为过,显出了藏在内里的奢华。
哪怕安庆来过多次,甫一进来,也被炫得有些眼晕。
她微微有些走神:“已经用过晚膳了,还劳姐姐挂念。”
说话间,她也渐渐回过神,忆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。
“这几日忙着给姐姐绣扇面,也未出门。这不,扇子刚做好,我就来寻姐姐了,只是时候来得不太恰当,姐姐勿怪。”
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聪明,既说明了自己这几日为何没来,也显示了自己并不知晓元贞近日‘异常’之事。
见元贞擦干手后,在宫人的服侍下涂好润手的香膏,又恰到好处从青玉手里拿过锦盒,奉给她看。
一套下来,让人觉得既妥帖又亲近,只感叹此人会做人。
元贞也确实这么感叹的。
“什么恰不恰当,我也歇不了这么早。”
她打开锦盒。
是一柄团扇。
扇子本身倒没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,不过是用了香木做扇柄,让人惊叹的是扇面。
薄如蝉翼的扇面,其上栩栩如生地绣了一只斑纹猫,那猫儿正顽皮地扑着蝴蝶。翻过来再看,还是同一只猫儿,姿态却变了,变成了在扑蚂蚱。
猫儿是金华殿的猫,也是元贞的爱宠,一只名叫小桃子的狸奴。
而这扇面是双面绣,还是异色双面绣,同时猫儿玩耍的姿态绣得活灵活现,显然是认真观察过小桃子。
这一切的一切,无不默默诠释着安庆的心意,以及她对元贞的用心。
“安庆手艺真好。”
虽没明说喜欢,但元贞的惊叹已经道明一切。
“姐姐喜欢就好。”
安庆露出笑容,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岔开话题说起数日后金明池开池盛会,是时她也想同女子击鞠队一同上场的事情。
提起击鞠,这还要说起大内的传统。
击鞠,也叫打马球。
从前朝兴起,本朝也十分盛行。
但由于大昊缺乏马场,连战马都不够用,又哪能拿来玩乐?于是这一运动在平民中逐渐绝迹,已然沦为上层贵族们才玩的物什。
平民中则盛行起了蹴鞠。
蹴鞠和击鞠都是球戏,区别就是一个用脚踢,一个骑马打。
大昊历代皇帝都十分喜欢这两样的运动,经常在大内或是别苑举行相关的比赛,与王公大臣同乐。
到了宣仁帝这儿,他不光喜欢打还喜欢看,只是随着年纪渐长,近些年才逐渐演变成观看,极少自己亲自下场了。
大内甚至有专门的击鞠队,不光有男子队,还有女子队。男子队多为内侍组成,女子队则由宫人组成。
至元贞十二岁那年,请命想领了女子击鞠队,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