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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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于杨變,权简因顶着权少保之子的名头,如今也算是上京城新进衙内。

他为人又八面玲珑,这些日子结交了不少酒肉朋友,因此消息还算灵通,对上京城内之事也所知甚多。

“这车马不用看,就知是元贞帝姬出行。”

真是一切都极尽奢华之能事。

整个大内也就这位如此标新立异,连遮掩都不遮掩。旁人还要遮掩一二,哪怕内里花销一点都不比这位少,至少表面要让人看不出来。

“你大概还没见识过女子击鞠吧,就这位元贞帝姬,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位……”

说到这里,权简对杨變扬了扬眉,颇有些取笑之意。

杨變难得面露一丝讪色,用手指蹭了蹭高挺鼻梁。

话确实是他说的,却是为人设局激将饮酒后之言,话的本意也被篡改得乱七八糟。

事后,这些被篡改的话在上京城里流传开来,竟传成了他妄想皇家帝姬,累得权中青忙招来义子详问当时情况,又进宫向宣仁帝请罪。

也幸亏杨變并无侮辱之意,又事出有因,再加上他本身有滔天之功在身,又有权中青的求情,不然丢官罢职都是好的,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。

毕竟大昊虽与士大夫共治天下,但士大夫里可不包括武将。大昊不杀官员,也是不杀文官,还是不包括武将。

“这位元贞帝姬可是不得了,都说上京城里贵女娇弱,这位却别具一格,据说马鞠打得极好,每次金明池开池盛会上,都会带着女子击鞠队下场。”

杨變甩了甩鞭子,嗤道:“别的倒是没看出来,穷奢极侈倒是看出来了。”

瞧瞧这阵势,就不说其他,只说那随行而来的香气,光这些香大概就够普通百姓家一年的嚼用。

见杨變如此较真,权简挺无奈的。

“这奢靡之风也不止她一人,来了这上京后,难道你还看不明白?”

那是从上到下,都是如此。

就不说官家大内,只说民间百姓这些吃喝玩乐,都是他们以前在西北想都不敢想,看都看不到的。

时下风气造就人们以奢为乐,以侈相骄,动辄饮酒宴乐,游荡无度。别的地方有这种百姓齐至出城踏春的场面吗?怕是土里刨食都不够。

都说文人好雅,可单只说时下盛行的四大雅事,焚香、烹茶、挂画、插花,又有哪一样是便宜的?

单香之一道,便耗费无数。

用他们这些只会打仗的兵痞子眼光来看,足够换无数战马了。

如若有这些战马,一直虎视眈眈的北戎又岂非不能匹敌!

“其实若真能如你妄言那般,咱们能有人娶了这位,对我们来说也是幸事。这位可是官家心尖尖,有了这一层关系,也不至于那些文官挑唆一二,我们便如履薄冰。”

西军驻守西北多年,因常年与西狄交战,战风彪悍,战斗力极强,乃各路禁军之冠。

可如今随着西狄灭亡,西军虽不至于被鸟尽弓藏,却也是高层将领各奔东西,一朝尽散。

核心人物如权中青、杨變等人,也悉数被调进上京。

还美曰其名此乃荣升。

看似西军这一脉如今风头正盛,各种高官厚禄封赏都有,实则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

就如同权简所说那般,进了这上京城,就如同进了那黄金打造的鸟笼子里,被那些文官们节制不说,还成日里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盯着他们挑错。

可大昊历来重文抑武,武官地位低下,多年来都是如此,也不是一朝一夕谁能改变的。

说话间,一行车马已行到二人面前。

透过轻纱珠帘,隐隐能看见其内丽影绰约。

明明离得有些距离,却是暗香浮动。

听着那车檐下摇晃的金铃声,嗅着鼻尖的异香,杨變收回目光,道:“行了,别痴心妄想了,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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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贞带着人住进了流云殿。

她每次前来琼林苑,都住在这里。

附近这一片乃琼林苑核心之地,并不对外开放,算是金明池开池期间难得的僻静之地。

自打领了女子击鞠队,每年的三月二十七,元贞都会提前一日来到琼林苑,为次日下场做准备。

因为这次安庆也要下场,所以她也提前跟来了。

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元贞的香车,第一次遭遇被百姓拥簇围观的场面,即使素来沉稳如她,也不禁小脸晕红,至今未散。

“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。”

不同于元贞有固定的宫殿落脚,其他帝姬们如淑嘉淑安等,自有母妃打点,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。

如安庆这般,既没有母妃,又不得宠的,每次来琼林苑都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前来。还是有次数的,因为每次官家御驾游园时,并不一定会记得有这么个女儿。

能不能来,都是一道坎,来了之后自然任由内侍省或六尚局安置。

安庆明白元贞性格,她不喜与人同住,当下便应了是,随着宫人一同出去安置了。

踏出流云殿的那一刻,她回头望了一眼,本来忐忑的心,因今日所见所闻,终于落到了实处。

都是争